他身后两个混混立刻抽出别在腰后的短木棍,狞笑着扑了上来。
陆明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注视着雷万山。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面对扑来的两人,雷万山不退反进。他左脚为轴,身体猛地一旋,右臂如同铁鞭般抡出,精准地格开砸向面门的木棍,同时左拳如同出膛的炮弹,闪电般击中另一人的腹部。
“呃啊!”那混混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像虾米一样蜷缩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雷万山格开木棍的右臂顺势下压,手腕一翻,如同铁钳般扣住了对方持棍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混混的手腕竟被硬生生扭脱了臼,木棍“哐当”落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混混已失去战斗力!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那秃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脸上的横肉抽搐着,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雷万山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原地,微微喘了口气,左边膝盖似乎不易察觉地弯曲了一下,但立刻又挺直。他目光如炬,盯着秃头:“还要试试吗?”
秃头看着地上打滚呻吟的两个手下,又看看如同煞神般的雷万山,脸色煞白,撂下一句“刘大山,你……你等着!”,便连滚爬爬地拖着两个手下狼狈逃窜了。
巷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雷万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陆明远坐在车上,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快、准、狠!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完全是战场上淬炼出的杀人技,虽然明显因为腿伤影响了部分发力,但威力依旧惊人。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为了一个陌生“客人”挺身而出,不惜得罪地头蛇。
勇猛,果决,重诺,而且……心仍向善。
陆明远压下心中的激赏,脸上换上一副惊魂未定、感激涕零的表情,慌忙下车,对着雷万山深深一揖:“多……多谢壮士出手相救!若非壮士,陆某今日恐遭不测!这些匪类,真是……真是无法无天!”
雷万山摆了摆手,气息已经平复,语气依旧平淡:“份内之事。先生没事就好。”他看了看地上掉落的那根木棍,又看了看巷口,眉头微皱,“此地不宜久留,我送先生去文萃阁。”
他重新拉起车,步伐似乎比之前更沉了一些。
陆明远坐回车上,看着雷万山宽阔而略显僵硬的背影,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考验,已然通过。
这块“磐石”的成色,远超预期。
但如何将这匹桀骜的烈马真正驯服,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为“长安小组”效力?仅仅依靠感激和金钱是不够的,他需要的是能触动其内心深处那份沉寂已久的信仰与忠诚的东西。
陆明远将如何对雷万山“收心”。下一次的交谈,或许将不再是雇主与车夫,而是同志与同志的交流。他该如何开口?那尘封三年的信仰之火,能否被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