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闪过。
绝对价值？这守账奴只认现成的、稳定的价值。
但…如果…我能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新的、虽然不稳定、但总量巨大的“价值”呢？用数量砸晕他？
他想到了那些还在不断自我复制的生锈硬币，那些开着花的违约合同，那些蹦迪的K线…
“莎拉！老伯！帮我争取点时间！”
陆川说完，竟然盘腿坐下，再次尝试沟通那本笔记。
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唤醒它全部力量，而是小心翼翼地、极其精细地，引导出那么一丝丝…微弱的混沌能量。
然后，他将这丝能量，混合着自己强烈的“创造价值”（忽悠）的意念，缓缓地、定向地注入到…脚下的一片普通冰川之中。
同时，他嘴里开始念叨，如同催眠自己也在催眠规则：
“这是一片…未被开发的…价值洼地…”
“注入混沌…赋予新生…”
“坏账是宝…规则生金…”
“复制！增长！泡沫！繁荣！”
在他那蹩脚的“咒语”和微弱混沌能量的作用下，他脚下的那一小片冰川，果然开始发生变化！
虽然不像之前笔记狂暴能量造成的效果那么夸张，但也开始缓缓“生长”出一些…劣质的、闪烁不定的、看起来像是廉价塑料玩具的…【规则金币】？
这些规则金币源源不断地从冰层里冒出来，堆积在一起，很快就成了一小堆。
但它们的“价值”极低，而且极不稳定，时不时就有一个噗地一声变成一团烟雾消失。
守账奴只是瞥了一眼，就嗤之以鼻：“虚假繁荣！泡沫价值！毫无意义！纯度不足0.001%！总量不足壹佰亿的万分之一！”
陆川不理会他，继续“造币”，额头上青筋暴起，这对他的精神和体力消耗极大。
伯纳德和莎拉虽然不明白陆川想干什么，但还是拼命干扰守账奴，吸引他的注意力。
造出来的金币越来越多，堆积成了一个小山，但距离壹佰亿的目标，依旧是九牛一毛。而且消失的速度也在加快。
就在陆川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他怀里的笔记，似乎是被他这种“细水长流”的薅羊毛行为弄烦了，或者是被“创造价值”这个它极度厌恶的概念刺激到了。
封面猛地又亮了一下！
这一次，它没有喷出能量，而是…反向一吸！
如同一个黑洞般，产生一股吸力，竟然将陆川刚刚造出来的那堆劣质金币、连同里面蕴含的那一丝混沌能量和“虚假价值”概念，嗖地一声，全部吸回了书页里！
陆川：“？？？” 这啥操作？嫌我造得不好吃给吐了？不对，是收回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笔记合拢，然后像是消化不良似的抖动了一下，封面上的某个裂纹处，突然…
吐出来一个东西。
一个金光闪闪、结构复杂无比、仿佛由无数微小算盘珠和金币构成的…【数学锁】？
这个数学锁一出现，就自动漂浮起来，散发出一种极其纯粹、极其稳定、甚至带着某种“绝对”意味的规则波动！
守账奴打算盘的动作猛地停住！他猛地抬起头，水晶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那个数学锁，声音都变调了：
“这…这是…‘价值原点之锁’？！传说中…第一次规则交易诞生的…契约具现化？！绝对价值的象征？！怎么可能在你这里？！”
陆川自己也懵了。笔记这是…把刚才那堆垃圾金币和概念…给“提纯”、“转化”了？变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算什么？垃圾回收分类后变出了古董？
他虽然不明白，但不妨碍他装逼。
陆川干咳一声，故作高深地拿起那个数学锁（入手沉甸甸的，充满了“值钱”的感觉）：“哦？你说这个啊？小玩意儿而已，够不够‘绝对价值’？”
守账奴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无比恭敬甚至谄媚：“够！太够了！此物价值…无法估量！足以开启此门亿万次！”
他再也不提什么壹佰亿了，手中的大算盘对着规则锁快速一打。
咔哒。
那复杂的规则锁应声开启！沉重的维护通道大门，缓缓滑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通道。
“您请！您请！”守账奴点头哈腰。
陆川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和懵逼，收起那个莫名其妙的“价值原点之锁”，对伯纳德和莎拉使了个眼色，三人迅速冲进了通道。
通道内部，是更加古老和残破的服务器结构，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许多地方已经坍塌，需要小心绕过。
沿着通道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
一个更加巨大的、布满了各种断裂线缆和接口的【机房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如同水晶般的柱状物体，里面封印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像是钥匙又像是数据探针的东西——想必那就是“钥匙”。
而钥匙旁边，竟然漂浮着一个熟悉的、穿着破披风、还在徒劳扭动着的…
积分符号∫？！
它怎么在这里？！还穿着那件破披风！
∫符号也看到了陆川，扭动得更加急切了，仿佛在说：“老大！你终于来了！快带我走！这里好无聊！”
陆川来不及细想∫是怎么穿过通道先到达这里的，伸手就想去拿那把钥匙。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水晶柱的瞬间——
整个机房大厅猛地一震！
所有的服务器残骸同时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嗡鸣！
大厅四周的墙壁变得透明，显露出外面的景象——只见那巨大的梦魇面孔，充满了无数乱码和错误线条，正无比愤怒地挤压着服务器矩阵！它竟然强行突破了某种限制，追了过来！
“骗子！窃贼！！”梦魇的咆哮震耳欲聋，“你们的‘价值’是假的！是混沌的污染！我要清算你们！！”
显然，它终于从Ipo的美梦中清醒（或者说逻辑崩溃）了！
恐怖的清算之力再次降临，通道入口瞬间被重新冻结的坏账封死！
服务器大厅开始剧烈崩塌！
“拿钥匙！！”陆川对伯纳德吼道，自己则再次举起那个“价值原点之锁”，试图抵挡梦魇的力量。
伯纳德一把抓向水晶柱中的钥匙！
莎拉则看着平板尖叫：“老大！这个大厅…它本身就是一个古老的…‘一次性传送装置’！好像…好像被钥匙激活了！”
果然，那把钥匙被伯纳德触碰的瞬间，整个机房大厅亮起了刺眼的光芒！无数符文在地板和墙壁上亮起！
一个冰冷、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旧世界网络紧急逃生协议启动…目标坐标随机…规则保护微弱…传送过程中可能发生严重信息丢失…是否确认启动？】
“确认！确认！！”陆川大喊！
光芒吞没了三人…和那个穿着破披风的∫符号。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陆川似乎看到那愤怒的梦魇面孔，也被卷入了一部分传送光芒之中…
然后，是无尽的扭曲和撕裂感…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陆川重重摔落在实地上，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
他挣扎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蓝天？白云？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青草和…煎饼果子的味道？
他晃晃脑袋，看清了周围。
他似乎掉在了一个…热闹的…露天集市里？
周围是各种叫卖的小贩，行人穿着普通的衣服，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天降之人。
伯纳德和莎拉也摔在旁边，∫符号掉在地上，还在晕乎乎地扭着。
而他的手里，紧紧抓着那把古朴的钥匙，和那个“价值原点之锁”。
等等…
煎饼果子？
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那熟悉的、破败的港口轮廓…
和港口中央那个缓缓旋转的…
黑洞AbS。
他们…
好像…
被传送回韭菜群岛了？！！
而且…
陆川看着集市上那些明显是本土的、对刚才的混乱一无所知的居民…
时间…似乎没过去多久？
那场惊天动地的废墟逃亡…难道只是刹那？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像是睡醒了一样，叮咚一声：
【欢迎回归。检测到宿主携带“高价值未登记资产”…开始重新评估净资产…】
【评估中…评估错误…重新评估…评估混乱…滋滋…】
【因系统逻辑紊乱，【反向投资之神】任务暂时冻结…奖励机制暂停…】
【恭喜您，暂时获得了…财务自由（假的）。】
陆川：“…”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信息，就看到吴伯长老带着一群大妈，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岛主！您可算回来了！不好了！您不在的时候，来了个卖保险的！嘴皮子太厉害了！差点把咱们岛都给骗保了！！”
陆川眼前一黑。
妈的，才离开多久？家又要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