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毁灭性的冲击波终于过去。
洪兴号破冰船像条死鱼般歪斜在冰面上,船体布满凹痕,舷窗几乎全碎。企鹅基地更是惨不忍睹,几座附属建筑直接塌了半边,主建筑摇摇欲坠。冰原上被犁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散落着融化的金属和不知名的残骸。
一片狼藉中,众人挣扎着爬起。
陈大彪甩掉头上的冰渣,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吼…刚才…谁撞俺?” 耿大爷心疼地摸着扭曲变形的焊枪:“俺的宝贝…” 王姨从莎拉身下爬出来,第一时间检查保温箱(居然没坏?):“哎哟俺的老腰…” 阿强眼镜彻底碎了,眯着眼摸索着找备用镜片。 莎拉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战术目镜彻底报废,冰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冰原深处。
陆川咳出一口带冰碴的唾沫,挣扎着站起,怀里的军大衣光芒已经黯淡下去,温润依旧,但那个冰墩墩图标似乎…变淡了一些?
“墩墩首领…”阿强找到备用眼镜戴上,声音发颤地望向爆炸中心。
冰原深处,那个巨大的溶解缺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近百米的、深不见底的恐怖巨坑!坑壁光滑如镜,覆盖着一层不断流动、闪烁的暗金与暗绿交织的诡异能量流,如同尚未凝固的金融伤疤。坑底深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扭曲、如同熔化后又凝固的暗金色金属结构残骸——那是“秩序之茧”核心被物理摧毁的证明!
坑边,散落着一些焦黑的、闪烁着暗金纹路的金属碎片…依稀能辨认出项圈的形状。
那只脖子上套着五圈项圈、戴着单片冰晶眼镜、引领冰墩墩金融黑帮、最后化身反向核弹的墩墩首领…消失了。连同那位尽职尽责的审计官企鹅。
一股难言的悲壮和空落感,笼罩了幸存的众人。
“它…成功了?”阿强声音哽咽。
莎拉走到坑边,捡起一块焦黑的项圈碎片,指尖传来微弱的、混乱的秩序余温。“‘茧’…核心逻辑崩溃率超过99%。剩余结构处于‘逻辑死寂’状态,不再具备威胁。”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代价…很大。”
冰墩墩们不知何时聚集到了坑边,围成一圈,发出低沉、哀伤的“呜呜”声,像是在为它们的首领和审计官举行金融界的葬礼。
就在这时! 呜——呜——呜——!!! 凄厉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基地残存的扩音器里响起!紧接着,阿强手中的平板电脑也疯狂报警!
“雷达!‘冰墙’号!它加速了!它…它提前到了!距离…二十海里!秩序共振波发射器…开始充能!”阿强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屏幕上,“冰墙”号那狰狞的船体已经清晰可见!船艏的多棱镜发射器中心,刺眼的蓝白色光芒正在急速凝聚!如同死神的瞳孔在聚焦!
李查德·陈显然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了“茧”的崩溃!他不再等待,要提前发动“秩序净化”!趁着陆川等人被爆炸重创、冰墩墩群龙无首、基地一片狼藉的绝佳时机,进行最后的收割!
“完了…”阿强面如死灰,“缓冲力场没了…我们…拿什么挡?”
陈大彪握紧了扭曲的棒子,眼神决绝。耿大爷默默捡起半截焊枪。王姨抱紧了保温箱。莎拉看着手中焦黑的项圈碎片,冰蓝色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罕见的…茫然。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
“不!”陆川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反向金融烈焰!他低头,死死盯着怀里那件温润的军大衣!那个变淡的冰墩墩图标!还有…操作台角落里,那根断裂的、绿油油的…拖把杆!
一个比反向核弹更离谱、更赌上一切的终极反向操作,在他脑海中炸开!
“系统!启动‘反向情绪能量充能’!目标:混沌奇点容器!充能内容:对秃鹫基金赶尽杀绝的愤怒!对冰墩墩牺牲的悲痛!以及…梭哈一切的赌徒疯狂!”
嗡! 军大衣上的冰墩墩图标猛地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毁灭与新生气息的狂暴能量,顺着链接注入陆川脑海!绿色能量槽瞬间冲破极限!【200%!过载!】 【反向情绪能量+200%!Ax oVERLoAd!】 【激活:‘反向操作·天地同寿’效果!临时解锁:‘混沌奇点容器·终极形态(伪)’权限!持续时间:10秒!】(Activated: 'Reverse operation · heaven ah Share the Sa Lifespan' effect! teporarily unlocked: 'chaotigurity taer · Ultiate For (pseudo)' perission! duration: 10 seds!)
十秒!只有十秒!
陆川抱着军大衣,如同抱着最后的火种,猛地冲向主控室那扇对着“冰墙”号方向的、布满裂纹的防弹舷窗!同时,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彪哥!耿大爷!把那根拖把杆!插进操作台!插进腌菜坛子接口!” “王姨!把你的韭菜盒子!全塞我嘴里!快!” “莎拉!记录数据!准备…反向索赔!”
陈大彪和耿大爷虽然不明所以,但对兄弟的信任压倒一切!彪哥一把抓起角落里那根断裂的、绿油油的拖把杆(老张头之前用的),耿大爷则用变形的焊枪,狠狠砸开操作台上一个预留的接口(之前连秩序天平的)!两人合力,将拖把杆断裂的一端…狠狠怼进了接口!
王姨更是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抓起保温箱里仅存的几个韭菜盒子(普通款),一股脑全塞进了陆川大张的嘴里!塞得陆川差点翻白眼!
就在拖把杆插入接口、韭菜盒子塞满口腔的瞬间! 陆川怀里的军大衣,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金融太极图瞬间解体!暗金疤痕与淡银补丁如同活物般蠕动、融合!那变淡的冰墩墩图标更是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其中!整件军大衣仿佛变成了一团流动的、不断坍缩又膨胀的…混沌星云!
“来啊!剃刀!尝尝老子的…反向金融奇点·终极索赔函!”陆川对着舷窗外那艘已经近在咫尺、船艏蓝光刺目的“冰墙”号,发出了最后的咆哮!他将怀中那团沸腾的混沌星云…狠狠按在了布满裂纹的舷窗玻璃上!
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其颜色的、粘稠到如同实质的光柱,从陆川按在玻璃上的手掌处…无声地爆发!
它不是射向“冰墙”号! 而是…射向了“冰墙”号船艏,那门已经充能到极致、即将发射的高频秩序共振波发射器!
就在混沌光柱接触到发射器多棱镜表面的瞬间! “冰墙”号的秩序共振波…发射了!
一道纯粹、冰冷、足以抹杀一切混沌的蓝白色毁灭光柱,撕裂空气,朝着洪兴号和企鹅基地…轰然射来!
然而,就在蓝白光柱离开发射器不到百米的距离时,异变陡生!
那粘稠的混沌光柱,如同最贪婪的金融寄生虫,瞬间缠绕、包裹、甚至…反向渗透进了秩序共振波的内部!
蓝白色的毁灭光柱,在混沌光柱的污染下,颜色瞬间变得诡异而浑浊!如同被泼了浓墨的牛奶!它的路径开始扭曲、颤抖、甚至…分裂!
一部分光柱,依旧带着冰冷的秩序杀意,射向洪兴号! 但另一部分,更大的一部分,却在混沌光柱的强行引导下…猛地调转方向!如同被无形巨手掰弯的利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以比去时更狂暴的速度…狠狠地、精准地…轰回了“冰墙”号自身!!!
轰——!!!!!!!!
比之前墩墩首领撞击“茧”核心更恐怖百倍的爆炸,在“冰墙”号的船艏爆发!
那门象征着绝对秩序、代表着秃鹫基金收割意志的高频秩序共振波发射器,连同小半个船艏,在它自己发射的、被反向污染的波束轰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工艺品般,瞬间汽化、消失!
恐怖的爆炸冲击波席卷海面!坚冰碎裂!巨浪滔天!庞大的“冰墙”号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玩具,船体发出令人绝望的金属撕裂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断裂!火光与浓烟冲天而起,映红了南极冰冷的夜空!无数碎片如同金融市场的残骸,四散飞溅!
李查德·陈那张永远保持优雅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脸庞,在最后一刻的通讯画面中,定格在了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中,随即被爆炸的火光吞噬。
洪兴号这边,那道被削弱、扭曲的残余秩序波束,终于撞上了布满裂纹的舷窗!
砰! 防弹玻璃彻底粉碎! 残余的波束如同冰冷的潮水,涌入主控室!
然而,就在波束即将触及众人的瞬间… 陆川怀中那团已经黯淡到极致的混沌星云,以及那根插在操作台接口、绿油油光芒急速流逝的拖把杆,同时发出了最后一声…如同叹息般的嗡鸣。
一层薄得几乎看不见的、带着淡淡韭菜清香的淡绿色光膜,如同最温柔的抚慰,轻轻拂过涌入的波束。
那冰冷、充满抹杀意志的秩序波束,在这层淡绿光膜的轻抚下,如同被驯服的猛兽,瞬间变得温顺、无害…甚至…带着一丝暖意?它轻柔地扫过主控室,拂过众人惊魂未定的脸庞,拂过扭曲的设备,最后…悄然消散。
主控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寒风穿过破碎舷窗的呜咽,以及远处“冰墙”号残骸燃烧的噼啪声。
陆川瘫倒在地,嘴里塞满了冰冷的韭菜盒子,怀里的军大衣已经恢复了破旧的布帛形态,只是那个冰墩墩图标…彻底消失了。那根断裂的拖把杆,也失去了所有光泽,变成了一截普通的木头。
“结…结束了?”阿强瘫在地上,喃喃自语。
莎拉走到破碎的舷窗前,冰蓝色的眸子倒映着海面上“冰墙”号燃烧的残骸,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块焦黑的项圈碎片,最后目光落在陆川身边那件破旧的军大衣和断裂的拖把杆上。
“反向索赔…”她低声重复着陆川最后的咆哮,嘴角第一次,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或许…是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不同于秃鹫基金警报的、更加高亢、更加急促的汽笛声,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众人惊愕望去。
只见破开冰层,急速驶来的,是另一艘通体漆黑、线条流畅如刀锋、船艏悬挂着一面狰狞的…滴血狼头旗的巨型破冰船!
船体侧面,用冰冷的白色喷漆刷着巨大的标识: woLF oF wALL StREEt - ARctItER (华尔街之狼- 北极猎手)
船艏甲板上,一群穿着昂贵定制防寒服、眼神锐利如鹰隼、散发着顶级掠食者气息的男男女女,正用高倍望远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片燃烧的冰原、歪斜的洪兴号、狼藉的企鹅基地、深不见底的巨坑…以及…舷窗后面,那几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为首的一个银发老者,放下望远镜,对着通讯器,声音带着华尔街特有的、混合着贪婪与惊叹的腔调: “上帝啊…看看这片被反向金融风暴洗礼过的处女地!看看那个深坑里残留的‘秩序本源’气息!还有那件…散发着诱人混沌芬芳的破衣服!李查德那个蠢货把自己玩炸了?干得漂亮!孩子们!” 他舔了舔嘴唇,如同盯上肥肉的饿狼。 “准备登陆!收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