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陆川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还在“回味”的陈大彪，招呼着吓傻的老约翰，三人如同丧家之犬，跌跌撞撞地冲出武馆的包围圈，一头扎进了唐人街午后更加拥挤喧嚣的人流中！
暂时…安全了？
陆川心脏狂跳，不敢停留，拉着两人在迷宫般的小巷里七拐八绕，直到确认雷达上那几个代表杀意的红点被远远甩开，才敢在一个堆满海鲜垃圾桶的、气味感人的死胡同里停下来喘口气。
“呼…呼…陆先生…我们…我们去哪？” 老约翰扶着墙，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
“华尔街！必须去华尔街！” 陆川眼神锐利，他必须立刻处理掉那该死的南极保险理赔！否则头顶绿韭菜剃光头的惩罚分分钟降临！“但是…得换身行头！我们这样太扎眼了！”
他看了看自己一身廉价t恤牛仔裤沾满污垢，陈大彪光着满是纹身的上身只穿条油腻练功裤，老约翰西装革履但皱巴巴沾着脏水…活脱脱三个刚从难民窟逃出来的。
“钱…没钱了…” 老约翰哭丧着脸。
“我有办法！” 陆川眼中绿光一闪，看向陈大彪，“陈师傅！想不想立刻成为华尔街的…呃…金融巨鳄？”
陈大彪茫然地眨眨眼：“巨…巨鳄？好吃吗？”
陆川：“……好吃！非常好吃！但现在需要您贡献一点点…洪兴的荣耀！” 他指着陈大彪身上唯一值钱的——那条看起来材质还不错的真皮练功裤腰带，“皮带！借我用用！这是战略物资！”
陈大彪虽然降智，但对“洪兴荣耀”似乎有本能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解下了那条镶着铜扣、油光锃亮的真皮腰带。
陆川一把抢过皮带，又把自己手腕上那块糊满酱料、但依然能看出点奢华底子的百达翡丽摘了下来（虽然肉痛，但为了不触发“被动盈利”惩罚，必须处理掉），然后拉着两人冲出死胡同，直奔唐人街最热闹的二手地摊区。
十分钟后。
陆川穿着一身从地摊淘来的、尺码明显偏大的廉价灰色西装，虽然皱巴巴，但好歹像个落魄白领。他用陈大彪的皮带和百达翡丽手表（擦干净后），从一个眼神精明的越南老头那里换来了这三套行头外加两百美元现金。
老约翰也换上了一套不合身的夹克。最惨的是陈大彪，他那庞大的体型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最后只能裹着一件印着“我爱NY”的加大号廉价文化衫，紧绷的布料勾勒出夸张的肌肉线条，觉冲击力。
“行…行了！出发！目标——华尔街！” 陆川忍着对陈大彪造型的吐槽，挥手拦下一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
出租车汇入车流，朝着曼哈顿下城驶去。陆川靠在布满污渍的后座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准备在到达前最后梳理一下思路。然而，手机不合时宜地再次震动起来。
是“南极守望者”组织发来的加密视频通话请求！
陆川心中一紧，难道是理赔出变故了？他忐忑地接通。
视频画面剧烈晃动，背景是刺眼的雪白和呼啸的风声。一个穿着厚重防寒服、戴着防风镜、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北欧面孔出现在屏幕里，正是之前跟陆川通话的负责人！
“陆先生！奇迹！神迹！您简直是上帝派来的先知！” 北欧男的声音被寒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却充满了狂喜，“企鹅！帝企鹅！超过五千只！它们…它们没走！它们把您的基地当成了新家！不！是当成了…‘王城’！”
画面猛地一转，对准了风雪中那片简陋的钢架结构基地。只见密密麻麻、憨态可掬的帝企鹅，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密密麻麻地拥挤在基地的框架下、平台上，甚至钢梁上！它们相互依偎着，发出嘈杂却充满生机的鸣叫，抵御着外面狂暴的风雪。基地中央最高的一根钢梁顶端，一只体型格外健壮、神态威严的帝企鹅，如同君临天下的王者，昂首挺立，俯瞰着它的“臣民”！
“看到那只‘企鹅王’了吗？！” 北欧男的声音激动到破音，“它…它带领着族群！它们不仅把这里当避风港！它们在这里…筑巢了！开始繁衍了！bbc的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切！这简直是生物学上的奇迹！您的‘方舟’…成功了！它成了真正的帝企鹅王国！”
画面再次切换，对准了一个冻得脸色发青、却一脸兴奋的西装男，他手里举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复杂的保单条款。
“还有！全球气候异常保险公司！他们不仅确认了理赔！还因为企鹅群的‘定居’和‘主动适应’，触发了最高级别的‘生态奇观激励条款’！理赔金额…最终核定为…五千万美元！陆先生！五千万！上帝啊！”
五…五千万？！
陆川感觉眼前一黑，差点从出租车座椅上滑下去！系统惩罚倒计时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00:03:17…**
“不！拒绝！我拒绝理赔！” 陆川对着手机屏幕嘶吼，声音都变了调，“告诉保险公司！企鹅是保护动物！人类基地干扰了它们自然繁衍！我们这是非法行为！主动放弃！立刻！马上！”
“陆先生！您太谦虚了！” 保险公司的代表挤进镜头，一脸感动和钦佩，“企鹅群主动选择并适应了人类设施，这恰恰证明了您项目的伟大前瞻性和对生态的最小干预！这是人类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典范！放弃理赔？不！我们决定额外设立‘陆川生态和谐奖’，奖金一百万！连同理赔金一起支付！”
陆川：“……”
他感觉一口老血涌上喉咙，堵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五千万加一百万？还颁奖？这他妈是把他往社死的火坑里拼命推啊！
视频那头还在激动地喋喋不休，陆川却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看着脑海中那猩红的倒计时：**00:00:05…**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完了…躲不过去了…头顶绿韭菜…直播剃光头…
就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瞬间！
陆川那升级后的【韭菜情绪波动雷达】和【情绪能量图谱】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警报！刺目的红光几乎覆盖了整个雷达界面！同时，雷达捕捉到视频画面中，那个保险理赔代表的情绪标签，在【激动】和【感动】之下，竟隐藏着一丝极其隐晦、冰冷、非人的…【贪婪吞噬】！那感觉…不像人类！
而更让陆川灵魂颤栗的是，在雷达的能量图谱视角下，那个理赔代表的周身，竟然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绿色数据流**！那数据流的形态…与他之前看到的、系统界面和老张头身上的金色代码碎片截然不同！充满了腐朽、混乱和一种…**丧尸般的饥饿感**！
“吼——！！！”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贪婪和暴戾的嘶吼，猛地从视频中那个理赔代表的喉咙里爆发出来！他脸上的“感动”瞬间扭曲，嘴角咧开一个夸张到撕裂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双眼瞬间被暗绿色的数据流充斥！他猛地伸出双手（手指关节发出不自然的咔吧声），抓向屏幕，仿佛要穿透信号，抓住陆川！
“新鲜的…韭菜…能量…给我！！！”
**【警告！警告！】**
**【检测到高浓度‘金融丧尸病毒’感染体！】**
**【感染源：负面情绪（贪婪）聚合体！】**
**【目标锁定宿主！‘核心规则三（盈利可耻）’判定…被未知病毒能量干扰！强制中断！】**
**【惩罚倒计时冻结！】**
**【紧急激活宿主被动防御：‘韭菜王的蔑视’（由‘永不磨损的韭菜镰刀’微弱嘲讽光环升级）！】**
嗡！
陆川感觉装备在意识中的那柄韭菜镰刀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嘲讽”与“不屈”意念的淡金色力场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视频画面中，那个扑向屏幕的“丧尸理赔员”动作猛地一滞！暗绿色的数据流如同被泼了硫酸般剧烈沸腾、扭曲！他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咆哮：“不——！！！抗拒收割的…异端…种子…”
噗嗤！
视频信号瞬间中断！屏幕一片漆黑！
出租车里死一般寂静。老约翰和陈大彪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黑屏的手机，又看看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被冷汗湿透的陆川。
“陆…陆先生？刚…刚才那是…” 老约翰声音发颤。
陆川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金融丧尸病毒？感染体？负面情绪聚合体？丧尸化的理赔员？系统惩罚被病毒干扰中断了？自己那柄装饰镰刀的嘲讽光环…升级了？
信息量太大，冲击太强！老张头说的“孽”…金橡树想喂饱的“器”…难道指的就是这种东西？！97年金融风暴…就是这种病毒的一次爆发？！
“师…师傅…” 陈大彪突然憨憨地开口，指着陆川的头顶，瓮声瓮气地说，“你…你头上…长草了…绿油油的…还会发光…”
陆川猛地一摸头顶！
入手…毛茸茸的？！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一看——
只见自己头顶，不知何时，竟然真的顶着一小撮…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散发着柔和翠绿色光芒的…**韭菜苗**？！像一顶迷你王冠，在昏暗的出租车里熠熠生辉！
**【被动防御激活副作用：‘韭菜王的冠冕’（临时具现化）！】**
**【效果：小范围持续散发‘嘲讽’与‘不屈’光环，吸引并弱化‘金融丧尸病毒’感染体。持续时间：未知。】**
陆川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头顶那撮发光的绿韭菜，再想想刚才那个丧尸化的理赔员…
他默默地把手机扣在腿上，仰头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累了。
毁灭吧。
赶紧的。
这反向投资之神，爱谁当谁当吧。
出租车一个颠簸，头顶那撮绿油油的韭菜苗，也跟着欢快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