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邀请到家里了(1 / 2)

刘家宁掂量着手里那厚厚一沓钞票,崭新的百元大钞散发着油墨和纸张特有的味道,沉甸甸的,足有一万多块。

他抬眼看向面前局促不安的吕艳,这位风韵犹存却难掩憔悴的阿姨,此刻正用那双曾透着精明高傲、如今却盛满迷茫与无助的漂亮眼睛望着他。

“吕阿姨,”刘家宁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有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他将钱递过去,“您的工资,拿着吧。”

吕艳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微颤抖。

她看着那叠钱,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有难以置信,有失而复得的恍惚,更有深不见底的惶恐。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早已习惯了丈夫张旦森对自己的pua。

可现在,眼前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年,这个本该是她儿子同学的孩子,不仅替她讨回了拖欠的工资,还硬生生从李秃子那里多榨出了一万块!

“家宁……”吕艳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叠沉甸甸的“希望”。指尖触碰到钞票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直冲鼻尖。

她几乎是立刻,就将其中那厚厚的一万元抽了出来,再次递向刘家宁,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切:“阿姨……阿姨谢谢你!这两千多块工资,阿姨拿着。这一万,就当是阿姨谢谢你的,你……你一定要收下!”

刘家宁看着递到眼前的钞票,又看了看吕艳那张因激动和窘迫而微微泛红、更显冷艳精致的鹅蛋脸,汗水早已浸透后背,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依旧曼妙却带着疲惫的腰线。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又带着点少年意气的笑容,眼神清澈而坚定:

“吕阿姨,您拿着吧。您是我的长辈,我帮您是应该的,哪能要您的钱?”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吕艳因紧张而攥紧的手,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体贴,“而且,叔叔……进去了,浩天他……唉,您看您现在也没个收入来源,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处处都要用钱。”

他巧妙地避开了张浩天那个白眼狼儿子的具体行径,但话里的意思吕艳瞬间就懂了,眼神又是一黯。

刘家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馋嘴劲儿:“您要是真想感谢我啊,哪天给我做顿饭吃,怎么样?我这个人啊,嘴特别馋,就喜欢吃别人做的家常饭,尤其是阿姨您这样看着就手艺好的。”

这话像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冲垮了吕艳心中最后一道名为“坚强”的堤坝。

她猛地低下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掉下来。一种想扑进这个少年怀里,把所有的委屈、无助、绝望都哭出来的冲动,前所未有地强烈。

自从和张旦森离婚,那个她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儿子也视她如敝履,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舟,在惊涛骇浪中随时会倾覆。

而刘家宁,就是这无边黑暗中,唯一向她伸出援手、带来一丝光亮的人。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鼻音浓重,生怕一开口就会泄露那汹涌的情绪。

“阿姨,”刘家宁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鬓角和紧贴肌肤的衬衫上,语气带着关切,“这天气太毒了,您看您出了这么多汗,身上都湿透了。这么黏糊糊的肯定难受,我先送您回家换套干净衣服吧?”他目光扫过吕艳手里紧攥的钱,“对了,这钱您最好也赶紧去银行,办张新卡存起来,放身上总归不安全。”

“办卡……”吕艳喃喃重复了一句,眼神更加茫然无助。她以前是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所有事务都是张旦森一手包办。

现在骤然要独自面对这些琐碎又陌生的事务,巨大的无力感再次将她淹没。此刻的刘家宁,在她眼中已不仅仅是救命稻草,更像是唯一能指引她走出这片泥沼的灯塔。

“嗯……”她再次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依赖。

跟着吕艳回到她租住的地方,和刘家宁同是明光小区,居民楼有点破旧,楼道里弥漫着潮湿和岁月的气息。

吕艳掏出钥匙开门时,动作有些迟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和担忧,飞快地瞥了刘家宁一眼,生怕这个在她眼中“家境不凡”的少年会嫌弃这里的破败。

“吱呀——”一声,老旧的铁门被推开。

映入刘家宁眼帘的客厅,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墙壁斑驳,天花板角落甚至能看到渗水的痕迹。除了一张掉漆的旧木桌和两把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塑料凳子,再无其他像样的家具。

空旷的地板上落着薄薄的灰尘,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被生活重压碾过的、令人窒息的清冷和拮据。

这景象,比刘家宁预想的还要糟糕,清晰地昭示着吕艳的生活在张旦森倒台后,是如何断崖式地跌入了谷底。

“这……这房子,是我暂时租住的,”吕艳的声音带着难堪的涩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尽管已经很便宜了,可……可对现在的阿姨来说,还是有点贵……后面,可能还得再找更便宜的地方……”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歉意,“对不起啊家宁,让你看笑话了……”

“阿姨您这说的什么话,”刘家宁立刻接口,语气自然,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随意,“有个地方落脚就很好了。我住的地方,比这还小呢。”他目光坦然地扫过空荡的客厅,脸上是真诚的理解,这让吕艳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没地方坐了,你……你随便坐一下吧。”吕艳指了指那两张塑料凳,脸上依旧带着歉意,“阿姨先去洗个澡,身上实在……太难受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那里被汗水浸透的裹胸布紧紧束缚着,又闷又热,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也让她在刘家宁面前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您快去,别管我,我站会儿就行。”刘家宁体贴地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自己。

“好。”吕艳如蒙大赦,快步走进了唯一的主卧,关上了门。

很快,主卧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薄薄的门板,清晰地传入客厅。刘家宁站在空荡的客厅中央,那持续不断的水声,在这寂静而燥热的午后,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敲打在他的耳膜上,也悄然拨动了他年轻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