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号……
那个刚刚还在和她通话的号码,此刻竟成了不存在的空号!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其目的又是什么?她真的要按照一个连声音都伪装过的、神秘莫测的陌生人的指示去做吗?
可浩天……浩天怎么办?
照片上儿子那狰狞的面孔和女生绝望的眼神交替在她眼前闪现。监狱的铁窗、儿子的前途尽毁、身败名裂……
“不……浩天不能进去……”吕艳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她踉跄着站起身,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那双包裹在顶级肉色短丝袜里的玉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纤细的脚踝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别墅后院。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按照那个冰冷声音的指示,她绕到北墙根。果然,在一个落满灰尘、早已干涸涸的旧花盆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袋,外面没有任何标记。
吕艳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她蹲下身,颤抖的手捡起文件袋,入手很轻。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别墅区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迅速将文件袋藏进宽松的家居服里,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快步冲回别墅内,反锁好所有的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急促地喘息着,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没有信,没有更多的威胁,只有几个小小的、薄薄的、形状各异的黑色塑料片……
吕艳拿起其中一个黑色小薄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轻若无物。她凑近仔细看,发现它的一面是光滑的塑料,另一面则覆着一层薄薄的粘性物质。这……这到底是什么?
窃听器?还是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攫住了她。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对方让她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张旦森的公司核心位置……这手段,这目的……对方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张浩天,更是张旦森!甚至……是公司本身!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如坠冰窟。
她捏着那个小小的黑色薄片,如同捏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手指冰凉,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带着包裹在丝袜里的脚趾都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在冰凉的瓷砖上蹭了蹭。
做,还是不做?
丈夫的背叛和绝情,公司是否垮台……这些对她来说,早已变得无关紧要。她现在唯一在乎的,是那个不争气、甚至可能罪孽深重的儿子张浩天!
“浩天……”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再睁眼时,那双曾盛满高傲和迷茫的美眸里,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冰冷的麻木。为了儿子,她别无选择。
她默默地将那几个小薄片一一藏好,然后拿起那张标红的地图,死死地、一遍遍地记下每一个位置。
......
几天后。
张旦森坐在自己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那张宽大舒适的真皮老板椅上,志得意满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伸出手一下下地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後腰。
“喵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却同时浮现出一种既痛苦又炫耀的复杂神情。
他那妻子,不,已经是前妻的吕艳,前几天来公司大闹一场之后,隔天居然又早早地跑来办公室堵他,破天荒地说是要和他“好好商讨一下离婚的具体事项”。
这可把张旦森给惊喜坏了。他原本还以为以吕艳那娘们儿的性子,至少还得再磨蹭上个把月,甚至需要法庭上见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想通了?果然,女人嘛,没了依靠就硬气不起来了!他当时心里得意,但面上还是拿捏着姿态,故意晾了她一上午,直到中午才慢悠悠地晃到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会客沙发上的吕艳时,张旦森不由得眼前一亮,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吕艳今天显然是特意打扮过,或者说,是刻意打扮得庄重而保守。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及膝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脸上未施粉黛,甚至因为连日来的煎熬而显得面色有些苍白。
但即便如此,也难以完全遮掩住她那得天独厚的天生丽质。那份经过岁月沉淀后愈发浓郁的成熟风韵,以及那在保守服饰下依旧呼之欲出的、惹人犯罪的丰满曼妙身姿,反而因为这份苍白和憔悴,更增添了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美感,让人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已经四十二岁的女人。
张旦森的目光尤其贪婪地在吕艳那双并拢斜放的玉腿上停留了好几秒。那双包裹在轻薄透肉的肉色丝袜里的美腿,线条依旧匀称紧致,在办公室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细腻的光泽,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中跟尖头鞋,更衬得足踝纤细精致。
这一幕,竟莫名地让他恍惚了一下,仿佛穿越回了大学时代第一次约她出去看电影的时候。那时的吕艳,也是这样,带着几分清纯的羞涩和紧张,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动人的风情,让他心痒难耐。
“咳,”张旦森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突然窜起的那点燥热和旖念,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走了过去,“想通了?早就该这样了嘛,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吕艳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仿佛戴上了一张冰雕的面具,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陌生人,甚至连多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
她直接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彻底的冰冷和疏离:“我什么都不要,房子、存款、公司股份,都留给你。”
张旦森一听,心头顿时狂喜!他原本还做好了被分走大半家产的准备呢!
“但是,”吕艳加重了语气,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盯紧张旦森,“儿子浩天,必须跟我。”
张旦森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儿子?儿子反正流的是我老张家的血,是我的种,先跟着她也没什么大不了,过了这阵,自己再想办法把儿子哄回来或者干脆走法律程序要回来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些实实在在的财产牢牢抓在手里!
“行!没问题!”张旦森答应得异常爽快,生怕吕艳反悔似的,立刻拿起笔就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儿子跟着你也好,你也有个依靠。咱们这就去把手续办了?”
吕艳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拿起一份协议,站起身:“走吧。”
两人当天下午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当那个红色的印章咔哒一声盖在离婚证上的时候,吕艳的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一下,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没有让一滴眼泪掉下来。而张旦森则全程嘴角上扬,就差没吹出口哨了。
手续办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张旦森开着他新买的车,摇下车窗,探出半个脑袋,冲着正准备去打车的吕艳,挤出一个自以为魅力十足、实则充满淫邪意味的笑容:“艳儿啊,以后要是一个人带着儿子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哈!嘿嘿,毕竟咱们也夫妻一场,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
他那特意加重语气的“困难”和“能力”,充满了下流的暗示。
吕艳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她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挺直了背脊,更加加快了脚步,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沾染上令人作呕的污秽,很快便冷着脸消失在了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