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小李甩了甩马鞭,心里盘算着到了北境,得买两斤北境的奶糖,回去给儿子尝尝——以前路远,奶糖运到洛阳就化了,现在驰道通了,啥新鲜东西都能及时送到。
晌午时分,驰道上的马车越来越多。南来的货车装着丝绸、茶叶、瓷器,北往的马车拉着煤炭、皮毛、药材,相遇时,车夫们隔着车窗打招呼,笑声顺着风飘出老远。有个拉着新犁的北境车夫,还特意放慢速度,给南来的粮商指了指道旁的水井:“前面三十里有驿站,井水甜得很!”
曹林看着这一幕,对秦先生道:“派人去查查,沿线的驿站够不够用,水井够不够喝。再让工匠多打些路标,免得南来的客商迷路。”
“已经安排了。”秦先生递过一张图纸,“沿线每隔五十里建一座驿站,不仅能换马歇脚,还能修马车、存货物。北境的铁匠铺还打了些铁牌子,上面刻着里程,比以前的土堆记号清楚多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个南来的货商,车上的瓷器不小心掉了两件,摔在驰道上,碎瓷片溅起的声音让人心疼。附近的民夫听见动静,都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七手八脚地帮着把剩下的瓷器搬下来,还找来稻草仔细裹好。
“多谢各位!多谢!”货商感激得直作揖,“要是在以前的破路上,这一车瓷器怕是都保不住了!”
赵二柱笑着摆手:“客气啥?你拉的瓷器,说不定就有俺北境王府用的。路通了,你的货能卖好价钱,俺们的煤也能多换些粮,这是互相帮衬!”
货商看着他手上的老茧,突然从车里拿出两匹绸缎:“这点东西,给弟兄们做件新衣裳,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赵二柱推辞不过,接过来分给身边的民夫,阳光下,绸缎的光泽映在每个人笑脸上,比道旁的野花还艳。
夕阳西下时,驰道被染成一片金红。最后一队马车驶过,车夫们唱着小调,马蹄声在路面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曹林站在道旁,望着驰道像条巨龙,蜿蜒着伸向远方,一头连着北境的草原,一头连着中原的沃土。
“这条路,能让天下人的心靠得更近。”曹林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等秋天麦熟了,北境的新麦能及时运到洛阳,中原的稻子也能送到草原,到时候,不管是北境的牧民,还是中原的百姓,都能吃上饱饭。”
秦先生望着渐渐沉下去的夕阳,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条驰道修通的不只是路,更是百姓心里的盼头——以前觉得北境远在天边,如今驰道一通,才发现天下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就像这路上的车辙,南来北往,终究会汇成一条河。
夜色渐浓,驰道旁的驿站亮起了灯,像串落在草原上的星。赶夜路的车夫们聚在驿站里,喝着热茶,讲着南北的新鲜事,笑声从窗户里飘出来,落在驰道上,仿佛在为这条新路,唱一首永不疲倦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