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安在窗户上?”王铁柱捧着玻璃,手都在抖,“这得值多少银子?”
“比银子管用。”曹林笑着说,“窗户要大,玻璃要亮,让屋里能照进太阳,开会办公都敞亮。门上也装玻璃,从外面能看见里面,里面也能看见外面,敞亮!”
安装玻璃那天,全寨的人都来看稀奇。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把玻璃嵌进木框,用特制的腻子密封好。当阳光透过玻璃照进空荡荡的房间,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亮堂!真亮堂!比挂十盏灯还亮!”
楼快封顶时,曹林又让人在楼顶竖起一根旗杆,挂上了断云寨的旗帜——黑底红边,中间绣着一个“断”字,在山风里猎猎作响。从北面的河道旁望去,五层楼像一头沉稳的巨兽,俯瞰着整个山寨,旗帜则像它高昂的头颅,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此时,工坊区的迁移也在同步进行。铁匠坊、玻璃坊、纺织坊沿着北面的河道一字排开,既方便取水,又利于运输——成品可以直接用小船顺着河道运到清溪镇,省了不少力气。各坊之间修了石板路,下雨天再也不用踩泥,工匠们往来穿梭,效率比以前高了不少。
东面的硬化道路旁,新盖的粮仓用钢筋混凝土浇筑,圆顶方身,比之前的圆筒仓更结实,上面还开了通风孔,粮食再也不怕受潮发霉。军械库则砌了厚厚的砖墙,门口有断云卫站岗,里面存放着火枪、手雷和新造的火炮,透着肃杀之气。
南面的住宅区也渐渐有了模样。旧房子拆得差不多了,新的砖瓦房一排排盖了起来,每户两间房,带一个小院,院墙用水泥砌成,刷得雪白。李老栓一家是第一批搬进新房的,老太太摸着光滑的墙壁,对着窗户上的玻璃照了又照,眼泪直流:“活了七十岁,终于住上不漏雨的房子了!”
三个月后,五层楼正式完工。曹林带着各营将领和坊主,第一次登上顶楼的了望哨。从这里往下看,整个断云寨尽收眼底:北面的工坊区烟囱林立,河道上小船悠悠;南面的住宅区白墙灰瓦,炊烟袅袅;东面的道路上车马穿梭,粮仓整齐排列;西面的高山郁郁葱葱,哨塔隐约可见。
“这才像个过日子的地方。”曹林望着远方,语气里带着感慨。他亲手设计的这座楼,不仅是办公场所,更是断云寨的象征——它证明了这里不再是草莽聚集的山寨,而是有规划、有秩序、有未来的家园。
王铁柱捧着一把崭新的铜钥匙,递给曹林:“大当家,楼盖好了,您给起个名吧。”
曹林接过钥匙,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他想了想,说:“就叫‘聚义楼’吧。聚全寨之智,行忠义之事,守一方安宁。”
夕阳的金辉洒在聚义楼上,玻璃窗户反射出璀璨的光,像给这座楼镀上了一层金边。楼下的广场上,孩子们在追逐嬉戏,工匠们扛着工具下班回家,巡逻的断云卫步伐沉稳——这就是曹林想要的断云寨,有威武的楼,有整齐的房,更有烟火气里的安稳与希望。
他知道,楼盖好了只是开始。聚义楼里的会议会越来越多,讨论的事情会越来越大,从开荒到练兵,从造枪到织布,断云寨的每一步,都将从这里走向更远的地方。而这座用砖、水泥和玻璃砌成的五层楼,终将成为乱世里的一座灯塔,照亮所有人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