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被说动了，一下子买了三块。旁边的人见了，也跟着抢购，没半个时辰，带来的二十块肥皂就卖光了。
曹聪乐得合不拢嘴，算盘打得飞快：“蜜饯卖了十二罐，得钱六百文；野猪肉三十斤，九百文；药材……这趟除去本钱，净赚两贯三百文！”
正忙着，一个穿官服的小吏走过来，眼睛在摊位上扫来扫去。喽啰们顿时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刀。
“别乱动。”曹林按住旁边栓子的手，笑着迎上去，“官爷是来买东西的？我们的野山参是刚从云断山挖的，补身子最好。”
小吏哼了一声：“做生意得交税，不知道吗？”
曹林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过去，里面是二十文钱：“第一次来镇上做生意，不懂规矩，这点钱请官爷喝茶。以后我们常来，定按规矩交税。”他说话客气，眼神却不卑不亢。
小吏掂了掂布包，又看了看摊位上热销的样子，没再刁难：“下次记得去税吏那登记。”
等小吏走远，曹聪擦了把汗：“还是少主机灵，换了以前，咱非跟他打起来不可。”
“打架就做不成生意了。”曹林道，“镇上的规矩跟山里不一样，得学着适应。”
下午，威远镖局的镖车出发了。曹猛派了阿虎带着四个弟兄护送，临行前，曹林塞给阿虎一个布包：“里面是肥皂和蜜饯，路上跟镖局的人处好关系，问问他们常走哪些路，哪些地方有山贼。”
五天后，阿虎带着人回来，个个脸上带笑。“少主！成了！”阿虎一进门就喊，“镖车顺顺利利到了黑石镇，赵总镖头特地带话，说以后愿意跟咱们长期合作，护镖费给咱们三成！”
他还带来个好消息：黑石镇的掌柜听说断云寨的山货好，托镖局带话，想让他们下次直接把货拉到黑石镇，价钱给得比清溪镇还高。
曹聪算了算，护镖费加山货钱，一个月下来能赚十几贯，比劫道稳当多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还是少主的法子好！这生意做下去，弟兄们冬天都能穿上棉袄！”
曹林却在琢磨别的事。他让曹文找来各集镇的地图，在上面圈出几个点：“清溪镇缺粮，黑石镇产铁，柳溪镇有好药铺……咱们可以把清溪镇的粮食运到黑石镇，把黑石镇的铁器拉到柳溪镇，再把柳溪镇的药材带回清溪镇，这样转一圈，赚的钱能翻倍。”
曹猛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圈，突然觉得这山寨的天，好像变宽了。他想起刚占山为王时，只想着能让弟兄们活下去，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能推着板车走在集镇上，听着别人喊“断云寨的货好”。
这天晚上，断云寨的篝火格外旺。喽啰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阿虎讲着护镖路上的趣事，曹聪数着赚来的铜钱，曹烈难得喝了两盅，曹文则在灯下修改着新拟的“护镖章程”。
曹林坐在曹猛身边，看着跳动的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心里暖融融的。他知道，从刀光剑影到市井吆喝，这条路走得不容易，但值得。
远处的山风掠过寨墙，带着集镇的喧嚣和烟火气。曹林抬起头，看见山口那块“断云寨”的青石刻牌，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想，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生活——不用打打杀杀，不用提心吊胆，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让身边的人都能笑着活下去。
至于未来？未来就在脚下的路里，在板车的轱辘声里，在每一次公平的交易里。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总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