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脉流很平静。”都枫皱眉，指尖刚要接触灵晶，就被杏子瑶一把拉住。
“等等！”杏子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指着灵晶表面，“这上面有天枢的高阶封印！”
都枫仔细看去，果然在暗红色的晶体表面发现了无数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与道恭瑾青铜卦盘上的某个卦象一模一样。“是泽天夬卦的变种封印……道恭瑾亲自下的手。”
“镇魂液可能镇不住她。”杏子瑶从工具箱底层翻出一张泛着金光的宣纸，“这是我压箱底的宝贝，用青龙会历代会长的灵血绘制的，希望能有用。”她将特制宣纸铺在灵晶上，又滴了三滴自己的血在上面——这次的血液滴落在纸上，竟化作三条小小的青龙，在宣纸上盘旋游走。
都枫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最精纯的乾卦灵能缓缓注入灵晶。他刻意放缓灵能流动的速度，像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一样小心翼翼。当灵能接触到那个小女孩的灵体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像是风铃在风中摇曳。
【好纯净的灵脉……她到底是谁？】
宣纸阵法上的三条青龙突然发出一声龙吟，化作三道金光钻进灵晶。暗红色的晶体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泽天夬卦封印发出刺眼的红光，仿佛在抵抗净化。小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露出一双清澈得像泉水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都枫。
“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直接在都枫的脑海里响起，带着一丝委屈和依赖。
都枫的心猛地一颤，这个声音让他莫名地想起了什么，却又抓不住那转瞬即逝的念头。“别怕，我们来带你出去。”他轻声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杏子瑶的额头青筋暴起，显然维持这个高阶阵法对她消耗极大。“再加把劲！封印快破了！”
都枫咬紧牙关，将父亲留下的扳手指尖抵在灵晶上。扳手上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的光流如同奔腾的河流，瞬间冲垮了泽天夬卦的封印。暗红色的灵晶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小女孩的灵体化作一道柔和的粉光，在半空中盘旋一周，最后在都枫的掌心轻轻一点，才缓缓消散。
随着灵晶的碎裂，一件小东西从晶体内部掉了出来，落在泥泞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都枫弯腰捡起那件东西，发现是半块用玻璃纸包裹的水果糖，糖纸已经有些褪色，但上面印着的橘子图案依然清晰可辨。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糖果时，一股熟悉的甜香立刻钻进鼻腔——那是橘子味水果糖特有的味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都枫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糖果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记得这个牌子的水果糖，记得这种包装，记得这种甜到有些发腻的味道——那是母亲最喜欢的糖果。
小时候，母亲总会在他的书包里放一两块这样的橘子糖，说吃了能让人心情变好。直到母亲去世前，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装满橘子糖的玻璃罐。父亲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对着那个罐子沉默了整整一夜。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灵晶里会有母亲同款的糖果？】
无数纷乱的念头在都枫的脑海里翻腾：这个小女孩是谁？她和母亲有什么关系？道恭瑾为什么要特意用高阶封印禁锢她的灵体？泽天夬卦的决断、决裂之意，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小女孩？
“都枫？你怎么了？”杏子瑶注意到他的异样，走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都枫猛地回过神，将那半块橘子糖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紧贴着那张建国门换乘站的纪念票。他抬起头，看向天枢大厦的方向，那里的紫黑色雷光虽然已经减弱，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杏子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知道天枢有没有抓过一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大概五六岁，喜欢吃橘子味的水果糖。”
杏子瑶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青龙会的情报里没有提到过这样的孩子。怎么了？这半块糖……”
“没什么。”都枫打断了她的话，不是有意隐瞒，而是他自己也理不清这突如其来的线索。母亲去世时，他才十岁，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最多五六岁，两人之间不可能有直接的联系，可这半块糖果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只是巧合？
都枫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道恭瑾精心策划的阴谋中，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线索。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仓库废墟，所有的灵晶都已被净化，只留下一地泛黄的地铁纪念票，在雨水的冲刷下微微颤动，像是无数只眨动的眼睛。空气中的灵脉流变得平和而纯净，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
但都枫的心却越来越沉。
道恭瑾故意让他发现这些灵晶，故意让他净化这些被囚禁的灵魂，甚至故意让他找到这半块橘子糖——这一切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或者说是某种暗示。
【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这个小女孩和母亲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都枫口袋里的信号增强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屏幕上跳出周默的名字。他立刻按下接听键，周默带着喘息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传来：
“小枫……你那边怎么样了？我刚破解了天枢的深层数据库……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
都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东西？”
“是一份名单……”周默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天枢收集的灵脉结晶，都来自特定的家族……包括……包括你母亲的娘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