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电梯里的超载(2 / 2)

女人轻笑一声,面罩下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在黄泉结界里,她可是道总最喜欢的‘守门人’呢。”她说着突然抬手,指甲弹出三寸长的金属利刃,“不过在那之前,先把你的灵脉给我吧。”

都枫下意识地将老太太护在身后,扳手在身前划出弧线,金色的灵能形成半道屏障。他能感觉到电梯里那些残念的气息顺着铜铃传来,与他的灵脉产生共鸣。【天雷无妄……动而健……】父亲手册里的卦辞突然浮现在脑海。

就在义体人扑上来的瞬间,楼梯间的窗户突然被撞碎,林小宇骑着自行车从外面跳了进来,车筐里的保温饭盒滚落在地,里面的绿芽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直指那个女人的面罩。

“都师傅!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林小宇的火属性灵能让自行车链条冒着白烟,他抓起饭盒里的绿芽扔向义体人,“这玩意儿刚才突然发光,指着这边就跑过来了!”

绿芽在空中突然炸开,无数藤蔓像活蛇般缠向义体人,女人的金属面罩被藤蔓缠住,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老太太趁机拽着都枫冲向楼顶:“这是你母亲的木灵能在引路!楼顶有通往菜市场的消防梯!”

都枫回头看了眼林小宇,少年正用火属性灵能点燃藤蔓,逼得义体人连连后退。他的工装裤口袋里,那半块玉佩正在发烫,与父亲的扳手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母亲的残念,父亲的遗物,还有那些电梯里的求助……这一切都指向太平湖站。】

楼顶的风很大,吹得老太太的布衫猎猎作响。远处的太平湖站方向,夜空泛起诡异的红光,像有巨大的火焰在燃烧。都枫摸出那部能收到1984年信号的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新短信,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两个字:“艮门。”

老太太看着短信,突然从手腕上褪下那只没有指针的腕表,塞进都枫手里。“这是打开艮卦结界的钥匙,用你母亲的玉佩才能激活。”她指着楼顶水箱上的避雷针,“顺着这个爬下去,菜市场的灵脉紊乱,他们追不上。”

都枫握紧腕表,表盘里的卦象在阳光下闪烁,“天雷无妄”的位置依然亮着红光。他突然想起电梯里那些残念的脸,那个穿校服的学生和他差不多大,那个拎菜篮的老太太像极了隔壁的张奶奶。【我不能让他们永远困在灵脉夹缝里。】

“您不和我们一起走?”

老太太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朵盛开的菊花。她转身走向楼顶边缘,义体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我这把老骨头,总得为苏婉做点什么。”她抬手对着都枫的方向比划了个艮卦手势,“记住,艮为山,止而不止,守而不僵。”

都枫拽着林小宇爬上避雷针时,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他回头看见老太太的身影被白光吞没,楼顶的水箱炸开,水流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卦象——正是那“天雷无妄”,无数道闪电从卦象中射出,击中追来的义体人。

“她……她炸了自己?”林小宇的声音带着哭腔,火属性灵能让他的眼眶泛红。

都枫没有回答,只是死死攥着那只腕表。表盘里的卦象正在旋转,最终停在“艮卦”的位置,与母亲在钟面上比划的手势完美重合。【止而不止,守而不僵……母亲和老太太都在告诉我,太平湖站的结界,需要的不是蛮力,是等待。】

他们顺着避雷针滑到菜市场的顶棚,腐烂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呻吟。远处的爆炸声还在继续,夹杂着义体人愤怒的嘶吼。都枫摸出母亲的半块玉佩,贴在腕表的卦象上,两者接触的瞬间,表盘突然弹出一张微型地图——太平湖站的内部结构清晰可见,废弃调度室的位置被标上了红色的五角星。

【原来钥匙不只是打开结界,还能指引方向。】都枫的灵脉突然变得异常活跃,父亲的扳手在口袋里发烫,与腕表的齿轮转动产生共鸣。他想起老太太说的话,母亲的本命玉另一半在植物园站,【或许只有集齐两块玉佩,才能真正解开艮卦的秘密。】

菜市场的棚顶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抬头一看,那个面罩女人正顺着避雷针滑下来,她的金属手臂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手里还捏着那枚太平湖站的纪念票。

“跑!”都枫拽着林小宇冲向棚顶的破洞,两人顺着垂下来的晾衣绳滑进菜市场内部。腌肉的咸腥味和烂菜叶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混杂着灵脉紊乱产生的淡淡硫磺味。

女人的嘶吼声在身后响起:“抓住他们!道总说了,拿到艮卦钥匙,就能提前打开黄泉结界!”

都枫在密集的菜摊之间穿梭,突然被一个卖豆腐的老汉拽进摊位后面。老汉的围裙上沾着白色的豆浆,手里的舀勺突然指向旁边的冷库:“进去!那里面的氟利昂能屏蔽灵能信号!”

都枫注意到老汉舀勺的手柄上刻着个小小的“龙”字——和杏子瑶咖啡店花盆里的草叶纹路一样。【青龙会的人?】

冷库的门被关上的瞬间,都枫听见外面传来剧烈的打斗声,还有女人愤怒的尖叫。他靠在冰冷的金属货架上,看着腕表里的太平湖站地图,突然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说“止而不止”——艮卦不是停滞,是在等待中积蓄力量,就像这冷库的低温,看似冻结一切,实则在酝酿反击。

林小宇突然指着冷库的温度计,刻度正在飞速下降,已经到了零下十八度。“都师傅你看!这温度……”

都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温度计的玻璃表面上,竟凝结出一层淡淡的白霜,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卦象——和电梯里那些残念组成的“天雷无妄”一模一样。【这些残念……竟然跟着我们到了这里?】

冷库门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卖豆腐的老汉敲了敲门:“安全了,那些铁疙瘩被我用卤水浇了,暂时动不了。”

都枫拉开冷库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外面的菜市场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几个早起的摊贩在收拾摊位,仿佛刚才的打斗从未发生。卖豆腐的老汉正在用抹布擦着沾了卤水的舀勺,卤水在地面上画出的纹路,竟与腕表里的艮卦完全重合。

“老先生是……”

“杏子瑶的爷爷。”老汉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那丫头总说你是个靠谱的,果然没看错。”他从豆浆桶里捞出个油纸包,“这是她让我转交的,说你去太平湖站可能用得上。”

都枫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块樱花玉佩,正好能和他手里的那半块拼合成完整的一朵。玉佩接触的瞬间,发出柔和的绿光,冷库温度计上的白霜卦象突然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一行字:“1984年的时刻表,藏在星芒咖啡的冰滴壶里。”

【星芒咖啡!杏子瑶!】都枫的心脏漏跳一拍。他想起每次去咖啡店,杏子瑶调冰滴时总会多等3秒,当时以为是她的怪癖,现在想来,那根本是在注入灵能,守护着什么。

远处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太平湖站方向的红光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晨的薄雾。都枫握紧拼合完整的樱花玉佩,感觉母亲的灵能顺着指尖流淌,与父亲的扳手、老太太的腕表产生共鸣,在体内形成温暖的漩涡。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抬头望向太平湖站的方向,阳光正穿过薄雾,在菜市场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母亲在钟面上比划的艮卦纹路。

卖豆腐的老汉已经推着豆浆车走远了,车轱辘碾压石板路的声音,与腕表齿轮的转动、扳手的震颤、玉佩的嗡鸣,形成某种奇特的韵律,像一首正在酝酿的战歌。

都枫深吸一口气,拉着林小宇走出菜市场,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带着久违的暖意。他知道,前往太平湖站的路不会平坦,天枢的义体人、松动的结界、还有那些等待救援的残念,都在前方等着他。但此刻,握着父母留下的信物,感受着体内流动的灵能,他第一次不再害怕。

因为他明白,艮卦的真谛,从来不是孤独的等待,而是在守护中连接起所有的力量——父亲的坚韧,母亲的温柔,老太太的牺牲,还有那些未曾谋面的残念的执念。这些力量汇聚在一起,终将像天雷无妄卦那样,劈开所有的黑暗。

他看了眼腕表,指针虽然没有走动,但表盘里的太平湖站地图上,废弃调度室的五角星正在闪烁,像一颗等待被点亮的星星。都枫握紧拳头,转身向星芒咖啡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每一步都踩在灵脉流动的节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