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不再是纯粹的灰寂之力，而是浮现出一团不断扭曲、变幻、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剑影在生灭的灰色气团！
这是他在刚才的战斗中，以《万化归流》之法，结合“归元”之力，悄悄解析、模拟、并部分“归元”了吕梁的裂罡剑气后，凝聚出的一个临时的、不稳定的“伪·裂罡气旋”！
“还给你！”
秦岳低喝一声，掌心那团扭曲的灰色气团猛地向前推出，不偏不倚，正好迎上了那道凝练的裂罡剑罡！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凌厉无匹的裂罡剑罡，在接触到灰色气团的瞬间，并未像之前那样被直接“归元”消散，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同源力量的吸引与干扰，其内部稳定运行的剑诀灵力瞬间变得紊乱、冲突！
《万化归流》的模拟与引导，加上“归元”之力对能量结构的破坏，在这一刻起到了奇效！
“什么？！”吕梁脸色剧变，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那道剑罡的控制力在飞速下降，剑罡内部的能量正在失控！
“爆！”
秦岳眼神一厉，引爆了那团不稳定的灰色气团！
“轰！！！”
又是一声巨响，但这次爆炸的核心，是吕梁自己发出的那道裂罡剑罡！它在内部紊乱和外部引爆的双重作用下，轰然炸开！破碎的剑气如同失控的风暴，反向朝着吕梁本人席卷而去！
吕梁猝不及防，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杀招会被如此诡异的方式反弹回来！他勉强横剑格挡，却被自己剑罡爆炸的威力狠狠掀飞出去，护体灵力剧烈震荡，胸口一闷，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长剑都差点脱手！
他重重地摔落在泥沼之中，衣衫破碎，狼狈不堪，眼中充满了惊怒、骇然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秦岳岂会放过如此良机？他强提一口真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身形如电射出，瞬间逼近到吕梁身前，指尖灰芒再现，直点其丹田气海！
吕梁亡魂大冒，想要挣扎，但体内灵力因刚才的反噬而紊乱，一时间竟难以凝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更加恐怖、更加宏大的剑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骤然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黑风沼泽！这股剑意充满了无上的威严、霸道与撕裂一切的意志，远比吕梁的剑意强横十倍、百倍！
在这股剑意的压迫下，连弥漫的毒瘴都仿佛凝固了，秦岳的动作也不由得为之一滞！
一道冰冷淡漠，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秦岳和吕梁的脑海中同时炸响：
“够了。”
仅仅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吕梁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与敬畏交织的神色。
秦岳则心中一沉，眼神彻底冰冷下来。
这个声音……是韩锋！
他虽然人未至，但这隔空传来的剑意与声音，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秦岳的手指，在距离吕梁丹田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灰寂之力萦绕在指尖，吞吐不定。
他抬起头，望向剑意传来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瘴气与空间，与那道遥远而强大的意志对视。
杀，还是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