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何等身手,见她来势虽猛却章法全无,全是破绽,眉头一皱,侧身轻易避开锋芒,右手如电探出,精准地扣住她持刀的手腕,微一用力,那匕首便“哐当”落地。
同时,李应有些恼她不分青红皂白便下毒手,有心给她点教训,于是肘拐顺势一推,看似不经意,实则暗含劲力,击在童娇秀的前胸。
“噗——”
童娇秀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胸口如遭重锤,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娇躯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两丈开外的青石板上,面如金纸,气息顿时萎靡下去。
“小姐!” “大小姐!”
童府家兵们见状,魂飞魄散,惊呼声四起,再也顾不得与商行护卫纠缠,纷纷抢上前去查看童娇秀伤势。
有人试图扶起她,却见她嘴角溢血,人事不省,更是慌作一团。
而那一直躲在远处街角,紧张观望事态发展的西门庆,亲眼见到童娇秀被打得吐血倒飞,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冷汗直流。
他心知此事闹得太大,童贯回来绝难善罢甘休,自己必定成为首要追查对象!
他再不敢停留,连滚爬爬地逃离现场,发疯般跑回药铺,也来不及详细解释,只仓皇催促孙二娘、张青二人简单收拾细软金银,三人如同惊弓之鸟,连马车都顾不上雇,混入出城的人流,仓皇向淮南方向逃窜而去。
而此时,倒在血泊中的童娇秀,意识模糊间,口中仍兀自喃喃呼唤。
“庆郎……庆郎……你在……哪里?……”
“先生!救救我家小姐吧!救救我家小姐吧!”
童家家丁与商行护卫们见状也知闯了大祸,慌忙请来多位附近有名的大夫。
然而,这些大夫们眼见童娇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几名老大夫相继把脉后皆面色沉重,连连摇头。
“小姐心脉受损极重,真气溃散,五脏移位,已是…回天乏术了。准备后事吧……”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叹息道。
童府家丁闻言面无人色,现场一片悲惶绝望,有人已开始低声哭泣。
就在这绝望之际,人群外传来清朗一声:“无量天尊!且让贫道一观!”
只见一个道士排众而出,其人葛巾布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身后跟着个青衫书生,眉目间透着几分文弱。
这道士和书生正是乔道清和王伦两人,他们已化名为乔青玄和王济。
“诸位让开些,需畅通气息。”
王伦疾步上前,在众人惊愕目光中,他竟单膝跪地,毫不犹豫地撕开童娇秀胸前衣襟——这举动骇得家兵们拔刀欲阻!
“休得妄动!”
乔道清拂尘一展,无形气墙顿生,将家兵阻在圈外。
他虽不解王伦意图,但王伦行事每每出人意表,必有其深意。
“这位道友正在施救,尔等若惊扰半分,小姐性命不保!”
话音未落,乔道清已并指如剑,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温润青光自他指尖流出,化作一朵晶莹莲花虚影,悬浮在童娇秀心口三寸之处。
花瓣缓缓开合间,丝丝缕缕的生机渗入她几近停滞的心脉,护住最后一丝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