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方才‘请’我进去的是何人?”
“何人?”孙二娘和张青都竖起了耳朵。
“是当朝枢密院使,童贯童大人府上的人!”
西门庆语气带着一丝夸张的敬畏与自豪。
“童贯?”孙二娘久居江湖,对朝中大官名号倒也隐约听过,知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由一愣。
张青更是缩了缩脖子。
“正是!”西门庆挺了挺腰板,继续编造。
“童大人不知从何处听闻我略通医理,又识文断字,是个可用之才。今日特意派人……”
“呃,方式或许急切了些,乃是考验我的胆识!与我一番深谈之后,童大人对我甚是赏识,已决定要重用我了!”
“重用你?”孙二娘眼睛一亮,手中的剔骨刀不自觉垂下了几分,“让你当官?”
“虽非立刻授官,却也相去不远了!”西门庆信誓旦旦。
“童大人交办了我一件机密要事!办好了,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他见孙二娘和张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砸得有些发懵,趁机话锋一转,将童贯真实的目的巧妙嫁接。
“童大人对那梁山泊在京中售卖的什么水泥、琉璃等物颇为关注,命我暗中留意。”
“娘子,张青兄弟,你们日后在店中,或外出时,也帮我多留心看看,那梁山在东京开的店铺都在何处,有何稀奇货物,往来都是些什么人……”
“这可是童大人交代的差事,办好了,你我都少不了好处!”
他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说辞,既解释了自己被“请走”的原因,又抬出了童贯的权势压人,更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任务,瞬间将一场可能的家庭风暴和杀身之祸,扭转成了攀附权贵、共同发财的“机遇”。
孙二娘听着,虽然觉得“被重用”的过程有点古怪,但“枢密院使”、“赏识”、“荣华富贵”这些字眼对她冲击力太大。
她看着西门庆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心想或许真是夫君时来运转了?若能借此摆脱这提心吊胆的开店日子,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至于监视梁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脸上的杀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有荣焉的兴奋,将剔骨刀往腰后一别,大手一拍西门庆的肩膀,将他拍得一个趔趄。
“好!俺就知道俺男人不是池中之物!能被那么大的官看上!你放心,盯梢的事儿包在俺和张青身上!”
张青也连忙附和:“对对,王大哥放心,俺们一定把眼睛放亮点!”
西门庆看着被成功忽悠住的两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背后却惊出了一层白毛汗。他连忙道。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快回店里去。记住,童大人交代的事,机密万分,绝不可对外人提起分毫!”
“晓得!晓得!”孙二娘连连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在向她招手。
三人于是转身往回走,孙二娘和张青兴高采烈,仿佛已经踏上了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