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另一员悍将,完颜宗弼(兀术)也冷笑道。
“宗涂,败了就败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将对手吹嘘得天神一般,就能掩盖你曾头市上万精锐灰飞烟灭的事实吗?”
这些将领大多年纪轻轻,连战连捷,灭辽在即,心高气傲,对于败于他们眼中的“南朝草寇”之手,本就心存轻视,此刻更觉得完颜宗涂是在为惨败找借口。
完颜宗涂的脸瞬间因愤怒和屈辱而涨红。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火焰,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尔等知道什么!未曾亲身面对那王伦,休要在此信口雌黄!我敢断言,在场诸位,包括我在内,无人是他十合之敌!他若全力出手,恐怕……恐怕无人能撑过三招!”
这话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狂妄!”
“宗涂,你疯了不成!”
“十合之敌?三招?你当我大金勇士都是泥捏的吗?!”
完颜宗望更是怒极反笑,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寒光闪闪。
“好!好一个无人能敌!宗涂,看来你在南朝不仅学了吹牛,还忘了怎么使刀枪了!来来来,让为兄看看,你这‘见识过深不可测’的本事,还剩几分!”
演武场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阿骨打高坐其上,目光深邃,并未出声阻止。他也想借此看看,宗涂口中的“深不可测”究竟是怎样?
完颜宗涂不再多言,眼神冰冷,他抄起一杆演练用的长枪,虽未开刃,气势却陡然变得沉凝。
完颜宗望大喝一声,如同猛虎下山,挥舞长刀,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劈过去!
他这一刀势大力沉,是大金骑兵标准的劈杀技法,寻常将领难以硬接。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却让所有围观者瞠目结舌。
完颜宗涂并未选择硬撼,他的身形微微一侧,手中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后发先至,枪尖精准无比地点在宗望刀柄发力最难持续之处!
只是轻轻一触,宗望那凶猛的劈砍势头竟微微一滞,力道泄了三分!
在接下来的对战中,宗涂的枪法,变得极为凝练、精准,带着一种洞悉对手发力弱点的敏锐,每一枪都攻其必救,或是轻拨巧引,让宗望势大力沉的攻击如同砸在棉花上,或是陷入泥潭,十成力气发挥不出七成。
数十回合过去,宗望竟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被宗涂这种如同预知般、总能找到他发力间隙的打法弄得烦躁不堪,气息渐乱,破绽频出。
终于,宗涂抓住宗望一个回气不及的微小破绽,长枪如灵蛇般探出,并非直刺,而是巧妙地搭在宗望的刀杆上,一粘一引,一绞一弹!
宗望只觉一股旋转的、刁钻的力道沿着刀杆传来,下盘顿时不稳,长刀竟把握不住,“哐当”一声脱手飞出,落在丈外的地上!
全场寂静!只有兵器落地的余音回荡。
完颜宗望满脸通红,呆立当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对面持枪而立、气息只是微乱的完颜宗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