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猎猎飘扬的,正是那面让他们恨之入骨又畏之如虎的梁山“替天行道”杏黄旗!
当先三艘最为高大的车船上,分别挺立着三条魁梧雄壮、煞气冲天的汉子,正是梁山水军的核心头领——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曾家的撮鸟!杀不尽的直娘贼!还想渡河逃命?问过你阮家爷爷手中这口刀没有!还不速速献上狗头!”
阮小七性子最为暴烈如火,手持明晃晃的五股托天叉,立于剧烈颠簸的船头却如履平地,声若洪钟,隔着老远便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如同连珠炮般砸向敌军。
阮小二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河面上混乱不堪、挤作一团的曾头市船队,以及岸上那些如同无头苍蝇般等待渡河的残兵,果断下达命令。
“弟兄们,按预定战术展开!弩车队前出,瞄准他们的船帆、舵桨和密集处!火箭准备,覆盖射击!快船队随我准备接舷!水鬼队下水,给他们尝尝咱梁山水下的厉害!”
“得令!”
梁山水军久经训练,配合默契,闻令如同精密的机器般瞬间运转起来。
安装在大型车船和快船上的神臂弩、床子弩被力士迅速绞紧上弦,碗口粗细、闪着幽冷寒光的特制弩枪对准了目标。
无数弓弩手将浸满火油的箭簇引燃,弓弦拉满,映照着一张张冷峻的面孔。
“目标,敌船!放!”阮小五手中令旗猛地挥下!
“绷嗡——!咻咻咻——!呼呼——!”
霎时间,一场由金属与火焰构成的死亡风暴,无情地席卷了这段黄河水面!
粗大沉重的弩枪带着撕裂布帛般的尖啸,狠狠地撞入曾头市歪歪扭扭的船只队列!
有的直接洞穿单薄的船体,木屑混合着血肉横飞,冰冷的河水疯狂倒灌而入;有的则精准无比地射断主桅杆,巨大的船帆轰然落下,将甲板上的兵卒裹挟着砸入浑浊的河水之中。
而那密集如蝗的火箭,更是铺天盖地般落下,如同火雨降临!
它们点燃了船帆、船舱、缆绳,甚至直接钉在士兵的皮甲和衣物上,熊熊火焰借助风势迅速蔓延开来,顿时河面之上一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天空都映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救命!船要沉了!快跳船!”
“娘啊——!”
曾头市军士多为北地健儿,擅长骑马冲锋,何曾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水上打击?顿时乱作一团,彻底崩溃。
中箭者凄厉哀嚎,落水者徒劳扑腾,燃烧的船只如同移动的火葬堆,惨叫声、哭喊声、船只解体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地狱般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