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立刻行动起来,联络了李瓶儿、李娇儿以及集内一些相熟的女眷、工坊中颇有能力的女管事,暗中为吴月娘造势。
这群在梁山体系中凭借自身能力站稳脚跟、赢得尊重的女子,自然乐见又有姐妹能打破世俗藩篱,走上台前。
于是,她们经常聚到一起,分析可能的对手,出谋划策,梳理宣讲要点。
倒是王进的母亲王老夫人,从旁人口中得知自己这位书香门第出身、知书达理的未婚儿媳,竟要去参选什么“庶务总理”,将来可能要整日抛头露面,与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打交道,处理些鸡毛蒜皮甚至可能惹上是非的杂务,顿时觉得此举大大不妥,有伤风化。
在她看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有才,也该安守内宅,相夫教子才是正理。
她忍不住寻了个机会,向儿子抱怨了几句。
不料,王进并未附和,反而笑了笑,宽慰母亲道。
“娘,月娘她自有主张,也确有那份才干。如今这梁山泊,这临湖集,气象一新,泊主都提倡人尽其才,不问出身。”
“她既有此心,愿意为集内众人做些实事,便让她试试又何妨?总好过整日闷在家里,空负才学。况且,这也是泊主点了头的。”
王老夫人见儿子如此说,言语间对那吴月娘颇为回护,虽心中仍不以为然,却也不好再强硬反对,只得叹口气,由他们年轻人去了。
经过议事会几轮的筛选和激烈讨论,最终决出了两名候选人,进入最后的全民投票环节。一人自然是吴月娘,而另一人,却是那“智多星”吴用。
原来,吴用与阮氏兄弟本是相熟。得知阮氏兄弟投奔梁山,颇受重用后,他也动了心思,前来相投,欲施展胸中抱负。
可惜当时梁山大规模招兵买马的时机已过,体制初定,他又自恃才高,满腹经纶,不愿像阮氏兄弟那般从底层军卒做起,觉得是明珠暗投,便暂时留在了临湖集,在一家私塾坐馆,教授几个蒙童度日,权作栖身。
同时,他也凭借其学识和灵活手腕,倒也结识了集内一些有些头脸的人物,尤其在那些看重科举出身的老派士绅中,小有名气。
此次见临湖集公开招聘“庶务总理”,他自觉这正是天赐良机,大展拳脚、一举进入梁山权力圈层的捷径,便积极活动,四处游说,取得了部分议事会成员,尤其是一些看重科举出身的老派士绅的举荐,顺利杀出重围,成为另一名最终候选人。
如今,吴用得知自己最终的竞争对手,竟然是一位女流之辈,且是那王进教头的未婚妻,心中不禁暗自好笑,颇有些不以为然。
他捻着颌下几根稀疏的微须,心道:“区区一女子,能有何真知灼见?不过是倚仗未来夫家的势,加之泊主为示宽厚,特意提携罢了。”
“这庶务总理之位,关乎钱谷民事,非同儿戏,合该是我吴用这等饱学之士的囊中之物了。”
思虑及此,他一股文人式的清高与志在必得的飘飘然之感,油然而生。
他已开始盘算上任之后,该如何施政,如何借此台阶,更上一层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