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勤练武功(2 / 2)

薄雾如纱,萦绕在山寨的屋檐林木之间,远处隐约传来士卒晨练那富有节奏的呼喝声,与林间清脆宛转的鸟鸣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韵律。

就在这片初醒的、充满希望的天地中,一个念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如晨钟暮鼓,重重敲响在他的心头——

该打熬筋骨,重拾武艺了!

这并非一时兴起。原主王伦的底子其实并不算差。

虽说比不得林冲、鲁达那等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顶尖高手,但也绝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

他早年能在柴进大官人府上广交豪杰,与三山五岳的江湖人物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甚至偶尔下场切磋,拳脚往来间也能不露怯、不落下风,这份身手和胆气便是明证。

论起来,至少比那“及时雨”宋江要强上一大截,而与清风山的锦毛虎燕顺相比,该是在伯仲之间,各有所长。

只是……王伦在心中暗自叹息,一丝紧迫感油然而生。

“终究是野路子出身,未得真传,根基不牢,更缺名师系统指点。全凭一股敢打敢拼的狠劲和多年摸爬滚打的江湖经验撑着。”

“在这龙蛇混杂、刀头舔血的绿林道上,这点本事,应付寻常冲突或可周旋,若真遇上顶尖高手,自保都显不足,遑论震慑宵小、统摄群雄?”

他想起原着中自己被林冲火并的结局,虽然此世已大不相同,但个人武力的短板,在这个时代始终是致命的隐患。

如今山寨可谓是得天独厚,竟得了王进这位曾任职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武学宗师!

想他原着中只用半年光景,便将史进那昔日只知斗鸡走马的富家公子哥儿,调教成能与鲁提辖放对数十回合不落下风的一流高手,这份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堪称点石成金!

如此良师就在眼前,宛若一座移动的武学宝库,岂能明珠暗投,任其空老于山林之间?

若不厚着脸皮,诚心恳请王教头点拨一二,王伦自己都觉得是暴殄天物,愧对这位落难投奔的英雄豪杰,更愧对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再造之机。

这念头一起,便如星火坠入枯草原,瞬间燎遍心田,再难熄灭。

他早看出宋万、杜迁、朱贵几位兄弟,平日看王进指点喽兵时,眼中那份热切与羡慕,显然也存了请益之心,只是碍于自身头领身份和脸面,不好主动开口。

如今王伦率先提议,几人自然是喜出望外,一拍即合。

于是,在王伦的倡导下,一个由他领头,宋万、杜迁、朱贵积极参与的“头领特训小班”便悄然成立了。

此事并未声张,只在清晨与午后,利用山寨事务间歇进行,倒也避开了不少不必要的关注。

次日凌晨,天边刚泛起青灰色的鱼肚白,凛冽的寒气尚未被朝阳驱散,呵气成霜。聚义厅后那片以黄土夯实、四周陈列着各式兵器架的演武场上,便已人影绰绰。

王伦褪去了平日象征头领身份的宽袍大袖,换上一身利落的青色劲装,紧紧束腕,更显身形挺拔。他深吸一口沁人心脾、带着草木与泥土气息的凛冽空气,率先拉开了架势。

他练的是幼时一位落魄的教书先生见他体弱,出于怜惜而传下的一套养身剑法。

这剑法招式古拙,甚至带着几分书生般的端正与刻板,却也隐隐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决绝与狠厉,似是融合了某种失传的实战技击之术,与原主那“秀才遇到兵”的尴尬处境倒有几分微妙契合。

一趟剑法练下来,汗水很快浸湿了鬓角,气息也渐渐粗重起来。

他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底子尚可,蕴藏着不错的力道与韧性,但招式衔接间的滞涩、发力时细微的偏差、以及久疏战阵带来的气息浮动,都清晰地暴露出来。

“根基……还是太浮了,野路子的弊端毕现无遗。”

他收势默立,缓缓调息,心中暗忖,对自身现状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上午主要是自行练功,打磨体力耐力,约一个时辰。而下午那半个时辰,由王进亲自进行的指点,才是真正的精华所在。

“泊主,”王进走到微微喘息、正在回味刚才练剑感受的王伦面前,语气保持着对首领应有的敬意,但点评却直指要害,毫不虚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

“您这套剑法,意是好的,架子也正。然,武艺之道,讲究力发于脚,主宰于腰,行于肩臂,贯于拳掌指剑。”

“您现下是腰胯过于僵硬,肩背未能松透,下盘站得虽稳,却因此失了转换的灵动。看似力道刚猛,实则十成力只发出五六成,且极易被高手借力打力,如同根脚虚浮的大树,风一吹便摇。”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并非用力击打,而是在王伦后腰命门穴附近轻轻一按,一股巧劲透入,随即又在其肩胛处的天宗穴上一托一引。

王伦顿觉一股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热流从被按处涌起,瞬间传遍腰际,原本凝滞涩重、仿佛锈住的腰胯仿佛骤然解开束缚,灵活了许多。

他肩背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种前所未有的松透舒畅感传来,连带着呼吸都为之顺畅悠长了几分。

他心中震撼于王进这神乎其技的手段,依着那股新生的感觉重新演练几式,果然觉得劲力流转骤然顺畅了许多,手中虽是木剑,破空之声却明显凌厉了几分,不再有之前那种用死力的笨重感。

于是,他心下对王进这位宗师的眼力和手段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