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老的神识瞬间缠绕而上,他们的感知远比卫士长敏锐无数倍。
仅仅一触,两位长老的身躯便同时猛震!
“是冰诩的气息!不会错!但这本源……怎会枯竭至此?!”另一位长老失声,苍老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
“还有一股极其邪恶阴寒的死气在持续侵蚀!”寒鳞长老脸色铁青,眼中爆发出滔天怒火,“这是......囚禁……炼化……谁人竟敢如此!!”
“快!快随我进去面见族长!”寒鳞长老再无疑虑,一把推开那沉重无比的冰殿大门。
门内,是一个更加广阔、寒气几乎能冻结神魂的殿堂。
殿堂中央,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正仰望着墙壁上一幅巨大的冰雕壁画,壁画上是一条翱翔于冰海怒涛之上的威严冰蛟,那是玄海冰蛟一族的族长。
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身影散发出的威压就仿佛是整个冰海界的化身,浩瀚、冰冷、威严,令万物臣服。
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是至尊级别的无上存在!
陈昀感觉呼吸一窒,体内六大混沌窍穴自主微微运转,才抵消了那股恐怖的天然威压。
啸天低伏下身,银毛微炸,发出警惕的低呜。牛蛮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巨大的牛头垂得低低的。
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紊乱的气息,那身影缓缓转过身。
他看起来像是中年模样,面容刚毅如冰雕,线条冷硬,双目深邃如同万载寒渊,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一头冰蓝色的长发披散,发梢如同冰晶般闪烁着微光。
他身着简单的冰蓝色长袍,却自有一股统御八荒、主宰生死的无上气度。
他,便是玄海冰蛟一族的当代族长,十阶妖尊——冰烈!
他的目光扫过闯进来的几人,最终落在寒鳞长老手中那枚微弱闪烁的鳞片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冰烈那古井无波、仿佛永恒冰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瞬间将那鳞片里里外外剖析了无数次。
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下降到连思维都要冻结的程度,空气中发出“咔咔”的细微凝结声。
“冰诩的……本命鳞。”冰烈的声音响起,低沉、平静,却蕴含着足以冰封星海的恐怖风暴,“它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转向陈昀,那目光沉重如山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父亲的急切与恐惧。
陈昀顶着那庞大的压力,上前一步,言简意赅,将如何从紫菱记忆得知线索,如何潜入巨阙城秘窟,如何见到三条冰蛟的惨状,如何记录影像,以及冰诩最后的嘱托,清晰而快速地陈述了一遍。
同时,他取出了那枚记录了毕劫罪证的影像石。
随着他的叙述,大殿内的寒气越来越重,冰烈周身的空间开始微微扭曲,仿佛无法承受他体内那即将爆发的滔天怒火与悲痛。
当听到“囚禁”、“炼化龙髓”、“生命本源枯竭”等字眼时,冰烈负在身后的双手猛然握紧,指节发出如同冰山崩裂般的脆响!
冰鳞长老适时地将影像石内容以灵力激发,投射在半空。
画面中,毕劫那张狂狞笑的脸,催动阵法抽取龙髓的残忍过程,三条冰蛟痛苦抽搐、气息奄奄的模样……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在场每一位冰蛟族人的心脏!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受伤孤狼般的低吼从冰烈喉间迸发!
他周身恐怖的至尊威压再也控制不住,轰然爆发!
轰隆!!!
整座水晶宫剧烈震动,穹顶冰棱簌簌落下,殿堂四壁的古老壁画光芒狂闪!
宫殿之外,无垠的冰海掀起万丈狂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因这位父亲的震怒而颤抖!
“毕!劫!九!渊!归!墟!”
冰烈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刻骨铭心的仇恨与杀意,冰冷的眼眸中仿佛有血色的寒冰在燃烧。
他猛地看向陈昀,那目光几乎要将陈昀洞穿:“你说……那是我的三个孩子?冰诩、冰芸、冰璘?”
陈昀心中一凛,虽然早有猜测那三条冰蛟身份尊贵,却也没想到竟是族长唯三的嫡子!
他沉声道:“其中一位殿下自称冰诩。至于另外两位的名讳,晚辈不知。但三位殿下皆身具无比纯正的王者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
“是他们……不会错……我苦寻了五百年的孩儿……”冰烈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那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与自责交织的情绪,“当年他们偷跑出去,说要看看人族的繁华……我便不该答应……是我……疏于管教……才让宵小有机可乘!”
滔天的杀意与悔恨几乎要将他吞噬。
作为父亲,失去孩子的痛苦煎熬了他五百多年;作为族长,嫡系血脉被掳炼化,更是奇耻大辱!
陈昀心中也不禁暗暗咂舌,这毕劫真是胆大包天到了极致,捅破了天了!
居然把玄海冰蛟族长的三个孩子一锅端了,拿来当修炼的资粮!
这仇恨,简直是不死不休,足以引发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