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默紧握双拳，指节捏得发白，巨灵般的躯体上肌肉虬结，瓮声瓮气地低吼，带着浓浓的不甘：“这算什么？！连一个争取的机会都不曾给我等？！”
“武兄，知足吧。”姜无尚摇头，目光扫过每一个气息较之三年前进入大墓时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天骄，“衍皇大墓之行，历时近三年。这三年间，生死搏杀，问道炼心，所获传承、所开窍穴、所悟道则……哪一样不是泼天机缘？诸位的成长，怕是抵得上外界苦修三十载、三百载！衍皇已仁至义尽，这十枚人皇级传承光团，便是对我等最大的馈赠。至于那最终的亲传之位……莫要奢望了。”
他的话语如暮鼓晨钟，敲在众人心头，激起的除了不甘，更多是恍然与深思。
“那陈老大……” 有人忍不住再次开口，目光复杂地望向李秀缘和脸色惨白如金纸、眼神怨毒如深渊的姬梵夜，“他究竟……”
疑问尚未完全出口，仙殿残破的穹顶之上，那刚刚弥合的空间处，异变再生！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唯有无数细密的、纯粹由五行本源道则凝聚而成的金色符文，如同拥有生命的金色雨滴，凭空涌现，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它们无视空间的阻隔，无视众人的护体灵光，直接烙印在每一个身处仙殿之人的识海最深处！
每一个符文都仿佛一颗微缩的星辰，燃烧着液态的道则辉光，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厚重与玄奥。
它们并非攻击，而是一篇宏大秘法的直接传承——《五行化天秘法》！
“这是……衍皇的《五行化天秘法》！” 一位精通古籍的修士失声惊叫，声音因狂喜而颤抖，“可纳天地五行之气，淬炼肉身神魂，直指造化本源！衍皇……竟将此等无上秘法，直接馈赠于我等！”
惊呼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霎时间，所有的不甘、疑惑、震撼，都被这从天而降的无上造化所淹没。
仙殿之内，无论出身贵贱，无论伤势轻重，所有人几乎在同时盘膝而坐，摒弃一切杂念，心神完全沉入识海，贪婪地捕捉、体悟着那烙印下的金色符文。
道韵的涟漪以每一个修士为中心荡漾开来，残破的仙殿仿佛化作了一池孕育新生的道莲之海。
唯有姬梵夜，依旧半跪在岩浆翻涌的深坑边缘，那烙印识海的秘法金光，也无法驱散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与屈辱的阴霾。
他死死盯着陈昀消失的地方，指甲深深抠进滚烫的岩石，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盘龙平原上，三十道至尊法相沉默地注视着光幕中那场无声的传承盛宴。
灵瑶至尊掌心的茶盏彻底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金煌至尊周身的金乌虚影敛翅垂首。
逍遥散人猛地灌尽葫芦中酒，发出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感慨的长长“哈”气。
此刻他们算是彻底明白，衍皇的传承，不是一方势力，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