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锤虽然一用力就废了,镜子和护甲确实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虽然代价是它们自身报废。
“那你这些灵器……到底什么门道?”陈昀好奇追问。
张道宗脸上顿时浮现出神秘和得意之色,嘿嘿一笑,吐出四个字:“商业机密!”
看着他那一脸“我知道但就不告诉你”的欠揍表情,陈昀很不爽,结合自己在地球上的见识,一个念头闪过,试探着问道:“你会……翻修旧灵器的手艺?”
“噗——咳咳咳!”张道宗刚喝下去的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震惊无比地看着陈昀:“你……你怎么知道?!”
灵器损坏,通常被视为彻底报废。修复所需材料、技艺和时间成本极高,修复后的性能往往大打折扣,吃力不讨好,鲜有人愿意做。这几乎是炼器界的常识。
陈昀在地球见过太多电子产品翻新、二手车翻新,深知其中门道。以极低成本修复翻新,外表光鲜,打折出售,利润巨大。虽然使用寿命大打折扣,但初期使用往往看不出太大问题。
他不懂炼器,但对张道宗掌握这种“翻新”手艺感到吃惊,这绝非简单的修修补补,涉及到对材料、器纹、灵力回路的深刻理解和精妙操作。
“猜的。”陈昀耸耸肩,没多解释,追问道:“老张,你这手艺可以啊!师承何方高人?”
提到师承,张道宗脸上的得意瞬间消散,眼神黯淡下去,浮现出复杂难言的情绪,有追忆,有痛苦,也有愤懑。他重重叹了口气,摆摆手:“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喝酒!吃菜!”
那神情,显然触及了不愿回想的往事。陈昀见状,也明智地不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正如他不愿别人深究他的肉身之谜一样。
包厢内只剩下碗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已是杯盘狼藉,三人一狼吃得心满意足,毫无形象可言。
最初的隔阂和试探,在美食的攻势下消融了不少。
陈昀靠在椅背上,剔着牙,看着同样一脸餍足、摸着肚子的张道宗,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凑过去,哥俩好似的搭上张道宗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老张啊,我看你这生意……挺有‘钱途’。咱们合伙干,怎么样?”
张道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肩膀一抖把陈昀的手甩开,警惕地看着他:“合伙?不怎么样!你之前不是还瞧不上我这‘坑蒙拐骗’的勾当吗?”
“唉!那不是误会嘛!”陈昀摆摆手,一脸“大彻大悟”的表情,“我现在明白了!你这哪是假货?这叫资源再利用!翻新,是技术,是本事!怎么能叫骗呢?这叫给囊中羞涩的道友提供物美价廉的选择!”
“呵,”张道宗冷笑一声,“我一个人就能干得风生水起,为啥要跟你合伙?带你分钱?”
“我能配合啊!”陈昀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我给你当托!帮你造势!你想啊,我在你摊子前,当众‘识破’几件你安排好的‘次品’,再‘慧眼如炬’挑中你真正想卖的好货,夸得天花乱坠……这生意不得火到天上去?”他描绘着蓝图。
张道宗眼神微动,似乎有点意动,但随即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想合伙?行啊!你先把我那‘家传的铜片’还我!那可是我的‘传家宝’,没它,合作免谈!”
又绕回来了!陈昀心中暗骂老狐狸,脸上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老张!你怎么就不信呢?我都说了八百遍了!真被劫匪抢了!裤衩子都差点没给我留下!”
“我不信!”张道宗梗着脖子。
“不信是吧?”陈昀也来了脾气,一把扯下腰间几个空瘪的储物袋,哗啦一声拍在油腻的桌子上,“这是我全部家当!储物袋都在这儿!不信你搜!搜我身都行!”他张开双臂,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
张道宗盯着陈昀看了几秒,然后……在陈昀眼角抽搐的注视下,这老小子竟然真的、非常无耻地、仔仔细细地把那几个空储物袋翻查了一遍,甚至还凑到眼前看了看袋口!
确认里面空空如也后,他又犹豫了一下,似乎真想上手搜身,但最终还是没敢,只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陈昀。
“真……真没有啊?”张道宗皱着眉,一脸困惑,“真被打劫了?”
“我骗你图啥?!”陈昀愤愤不平,演技全开,“这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也怪我那时修为不精,才淬体七重,被十来个炼血境的蒙面悍匪堵在紫云山旮旯里!妈的,底裤都差点被扒了!那破铜片,黑不溜秋的,谁知道他们抢去干嘛?当暗器都嫌硌手!”他语气悲愤中带着点后怕,装得极其逼真。
张道宗盯着陈昀看了半晌,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陈昀眼神“坦荡”,表情“真挚”。
他最终颓然靠回椅子,喃喃道:“真丢了……难道天意如此……”
“话说回来,”陈昀趁机反问,目光灼灼地盯着张道宗,“那铜片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别再说家传祭祖了,糊弄鬼呢?”
张道宗一个激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掩饰:“没……没什么宝贝!就是……就是个念想!对,念想!我爹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了……”他端起酒杯猛灌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
陈昀心中冷笑,不再追问。
九州鼎碎片牵扯太大,这张道宗显然知道些什么,其身份绝不简单。
不过,这与他陈昀何干?
他今天的目的,是混一顿好的,更重要的是——那个关于紫云山脉的消息。
吃完喝完,消息到手,大家一拍两散,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还是后会无期都难说。
知道得太多,徒增烦恼,不符合他的苟道原则。
“行吧行吧,念想就念想。”陈昀摆摆手,一副不再深究的样子,随即正色道,“老张,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旧账也清了,该说正事了。你之前说的那紫云山脉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我可还惦记着那‘泼天的富贵’呢。”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
墨琼和啸天也早已吃饱,闻言立刻精神起来,放缓了舔爪子的动作,竖起耳朵,目光聚焦在张道宗身上。
张道宗放下酒杯,脸上的酒意和市侩瞬间收敛了不少。
他起身,再次谨慎地检查了一遍紧闭的门窗,确认隔音禁制完好,周围无人窥探,这才坐回原位。
包厢内的气氛,因他这个动作而陡然变得凝重和神秘起来。
他看着陈昀,眼神变得异常认真,缓缓说道:“这事说来话长,而且……颇为凶险。若非今日见到陈老弟你,是我生平仅见肉身如此强悍之人,张某也绝不敢起这合作的心思!”
陈昀心头猛地一跳。
凶险?合作?还特别提到自己的肉身强度?
他瞬间放下了所有漫不经心,眼神锐利如鹰:“哦?愿闻其详!”
张道宗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包厢内只剩下他低沉而带着诱惑力的叙述:“事情,要从一处隐秘的古老遗迹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