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寺斋宴的余波尚未平息,顾北辰的报复已如毒蛇般悄然而至。林灿回到“隐庐”的次日清晨,耗子便发来紧急警报:监控到顾氏旗下的一家水务子公司,正在暗中调整流向“隐庐”所在街区的供水管道压力,并注入一种难以常规检测的缓释性矿物质添加剂。这种添加剂单次微量无害,但若长期累积,会与“隐庐”药膳中几味温补药材发生隐性反应,导致客人出现轻微腹泻或头晕症状。
“灿哥,他们算准了我们开业初期客流量大,只要连续几天出现集体不适的传闻,‘隐庐’口碑就完了!”耗子的声音透着焦虑。
林灿站在“隐庐”顶楼的监控室,目光冷峻地扫过屏幕上复杂的供水管网图。顾北辰这一招确实阴毒——水源问题难以溯源,即便事后追责,对方大可推诿为管道老旧或意外污染。且苏念卿刚透露过顾家在水源领域的影响力,此刻发作,分明是赤裸裸的警告。
“既然他们想玩‘意外’,我们就送他们一场更大的‘意外’。”林灿指尖轻敲控制台,“耗子,做三件事:第一,立刻启动备用的深层净化系统,所有入口水源实时过滤;第二,伪造一批‘隐庐’因水源升级临时停业的公告,通过Vivian的圈子散出去,强调我们为追求极致品质不惜停业整改;第三……”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让顾北辰自己的酒店,先尝尝这种矿物质的滋味。”
耗子瞬间领会:“明白!我这就把添加剂反向注入顾氏旗下那家五星级酒店的中央空调冷却塔!他们的客人今晚就会集体‘感冒’!”
午后,“隐庐”门外悄然挂上“内部升级,暂停营业”的牌子。几位慕名而来的熟客被婉拒时,Anna按林灿指示,刻意叹息:“老板太追求完美了,说检测到水源有微量波动,非要停业换全套进口过滤系统……”消息很快传到顾北辰耳中,他嗤笑一声,只当林灿已束手无策,转而忙着处理自家酒店突发的“群体性不适事件”。
然而林灿的真正杀招,远非如此简单。他让耗子截获了顾北辰与水务公司高管的加密通讯记录,其中明确提及“针对‘隐庐’的定向调整”。这些证据被匿名发送给了一位与顾家有宿怨的环保部门官员。当日下午,水务公司突然遭遇突击检查,顾北辰被迫亲自出面周旋,狼狈不堪。
与此同时,林灿应约前往苏念卿约定的地点——一家隐匿于苏州河畔的古琴工坊。工坊主人是位鬓发皆白的老匠人,乃苏家故交。苏念卿正坐于窗边,指尖轻抚一张未完工的蕉叶琴,琴音松沉旷远。她今日未施粉黛,穿一件月白素纹旗袍,气色比前几日更显莹润,显然老山参的药效已彻底化开。
“林先生可知,为何邀你来此?”她抬眸,眼中似有秋水流转。
林灿环视满墙古琴,从容道:“苏小姐是想告诉我,琴弦张弛有道,过紧易折,过松失音。对付顾家,亦当如此。”
苏念卿微微颔首:“顾北辰自幼争强好胜,你越正面抗衡,他越不死不休。但若让他以为你已不足为虑,他反而会先去处理‘更重要的威胁’。”她指尖划过琴弦,发出一声清冽泛音,“比如,他那个正在争夺家族继承权的堂兄顾北烨。”
林灿心领神会:“所以‘隐庐’停业,实则是暂避锋芒,引他内斗?”
“是,也不全是。”苏念卿示意梅姨取来一本泛黄的琴谱,扉页上钤着一枚“顾氏宗堂”的藏印,“这是顾家祖传的《松风阁琴谱》,顾北烨痴迷古琴,曾多次求此谱而不得。你若能‘无意间’将此谱赠他,他必视你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