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南天涅盘劫!”
凌煅长啸震星渊!
融合了南天剑印的涅盘剑域彻底展开,那灰白色的光罩之上,白金门户纹路光芒万丈,仿佛真的化作了一扇横亘星空的古老天门!
天门虽略显虚幻,却散发着执掌规则、界定生死、裁决诸天的无上威严!
剑域范围并未扩大,反而收缩至方圆百丈,凝练到了极致!在这百丈之内,法则由凌煅执掌!
寂灭与新生不再是简单的轮转,而是化为了天门开阖的韵律——门开则万物寂灭归墟,门阖则一线生机萌发!
那集合了两位金丹大圆满、数位金丹后期、十余名金丹中期修士全部力量的“星塔镇魔大阵”,所化的千丈法相,携带着碾碎星辰、镇压万魔的恐怖威势,轰然撞击在这百丈南天剑域之上!
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并未发生。
那足以撼动元婴的磅礴力量,在接触到南天剑域光罩的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规则之墙!
星塔法相前端,与剑域接触的部分,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迅速消融、瓦解!
其中蕴含的镇岳之力、星辰之光,在那蕴含裁决与寂灭意味的南天剑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被直接从结构上分解、湮灭!
而剑域光罩之上,那白金门户纹路流转,将部分冲击而来的狂暴能量,通过某种玄妙的转化,化作了滋养剑域、反哺凌煅自身的生机之力(新生)!
此消彼长!
“什么?!”
“这不可能!”
位于法相核心的厉刑天与玄星真人同时骇然失色,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他们集结全队之力发动的至强一击,竟然连对方的防御都无法破开?!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领域?!
不仅仅是他们,所有结阵的两宗修士都感受到了那股力量被无情瓦解、吞噬的反噬,气血翻腾,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凌煅立于剑域中央,衣袂飘飘,神色冷峻。他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愈发精纯的星辰元力,以及对南天剑印与涅盘剑意更深层次的融合,心中一片清明。
“星塔镇魔?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何为真正的——裁决!”
他并指如剑,引动整个南天剑域的力量,对着那巨大的星塔法相,虚虚一划!
“南天剑律,断!”
一道纯粹由白金裁决剑意凝聚而成的、细如发丝却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规则与联系的剑痕,自剑域光罩上剥离,无声无息地掠向星塔法相!
剑痕所过之处,虚空仿佛被裁开了一道平滑的切口,连混乱的星渊能量都为之避让!
嗤——!
细微的声响中,那巨大的星塔法相,自顶部开始,被这道裁决剑痕毫无阻碍地一分为二!
法相之中流转的能量、符文、乃至修士们的神魂联系,在这一剑之下,被强行“裁决”断开!
轰隆隆——!
被斩断的法相失去了平衡与核心,轰然崩溃,化作漫天暴乱的能量流,反噬向结阵的众多修士!
“噗!”
“啊!”
惨叫声顿时响起!除了厉刑天与玄星真人修为高深,强行压下反噬,只是脸色一白外,其余金丹后期、中期修士,无不口喷鲜血,气息瞬间萎靡,阵法瞬间告破!
一剑,破阵!重创群修!
第二节
阵法被破,反噬重伤,原本气势汹汹的两宗联军,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与混乱之中!
他们赖以依仗的合击阵法,在对方那诡异的剑域与恐怖的裁决之剑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此子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难道他已踏入了元婴不成?!
“稳住!不要慌!他只有一人!”厉刑天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厉声嘶吼,试图稳住阵脚。他知道,此刻若是溃逃,必将被对方逐个击破,死路一条!
玄星真人也是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传音道:“厉兄,此子诡异,不可力敌!为今之计,唯有我等二人联手,施展禁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让其他人缠住那女子!”
厉刑天瞬间会意,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旋即被决绝取代:“好!”
两人同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蕴含了金丹本源的精血,双手急速结印,周身气息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疯狂暴涨!
“青云镇狱塔!万劫不复!”
“星耀灭世光!焚星煮海!”
厉刑天身后,一尊凝实无比、散发着无尽镇压与毁灭气息的青色古塔虚影浮现,塔身之上仿佛有无数地狱景象沉浮!
而玄星真人则引动周天星力,凝聚出一道极致凝聚、仿佛能湮灭星辰的炽白光束!
这是两人压箱底的禁术,燃烧本源,威力足以威胁到初入元婴的修士!但代价极大,事后修为必定大跌!
“去!”
两人怒吼,青色古塔与炽白光柱如同两道毁灭洪流,撕裂虚空,一左一右,携带着与之前阵法截然不同的、更加凝练与毁灭性的力量,轰向凌煅!
所过之处,连寂灭星渊的空间都微微扭曲,显露出其后漆黑的虚无!
与此同时,那些受伤的金丹修士,在各自首领的严令下,也强提残存丹元,分出十余人,悍不畏死地扑向寒璃,各种飞剑、法宝、法术的光芒亮起,试图将她牵制住,不让她支援凌煅。
“冥顽不灵。”
面对这搏命一击,凌煅眼神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扑向寒璃的修士,因为他知道,寒璃足以应对。
他的全部心神,都锁定了那两道毁天灭地的禁术攻击。
“以为燃烧本源,就能撼动南天门吗?”
“可笑!”
他双手握住混沌星辰剑,剑身之上,星辰漩涡、寂灭灰芒、新生白辉、裁决白金,四色光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交融、升华!
南天剑印在识海中大放光明,与涅盘剑意、星辰熔炉、主剑碎片的力量彻底共鸣!
他将剑高举过头,整个百丈南天剑域的力量,疯狂向剑锋汇聚!
剑域光罩变得透明,那扇白金门户的虚影仿佛要从剑域中脱离出来,融入剑锋!
“南天门开,生死由我!”
“涅盘劫起,万象更新!”
“此一剑,送汝等——归墟!”
“终极奥义——南天涅盘判!”
剑,斩落!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只有一道仿佛由纯粹规则构成的、半灰半白、边缘流淌着白金裁决之光的“界限”,自剑锋延伸而出,向前推进。
这道“界限”所过之处,万物失去了意义。
那燃烧本源而来的青色镇狱塔,在接触到“界限”的刹那,如同被最高法庭宣判了死刑,其存在的根基被直接抹除,瞬间崩塌、消散!
那凝聚星力而成的炽白灭世光,仿佛遇到了宇宙的终结点,光芒迅速黯淡、坍缩,最终化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奇点,然后彻底湮灭!
“界限”推进的速度看似缓慢,却仿佛超越了时空的限制,瞬间掠过了厉刑天与玄星真人那充满了绝望与难以置信的身影。
两人的表情凝固,瞳孔中倒映着那最终的“判决”,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生机,在那道“界限”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与徒劳。
下一刻,他们的身躯,连同其燃烧的本源,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笔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寂灭星渊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两位金丹大圆满,陨!
而那道“界限”在判决了主要目标后,余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那些正扑向寒璃的十余名金丹修士,身形骤然僵住,随即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接连不断地化为飞灰,湮灭于无形。
另一边,寒璃甚至未曾移动,只是太阴之力化作一道冰环护住周身,那些攻向她的法术、法宝,便在靠近冰环时,被那扩散的“界限”余波轻易抹去,连带着它们的主人一起。
转眼之间,星渊入口处,除了凌煅与寒璃,便只剩下寥寥四五名因为距离较远、未被“界限”直接波及,但已被吓破肝胆、瘫软在虚空中的金丹中期修士。
他们看着那如同神魔般持剑而立的青衫身影,看着周围瞬间空荡的虚空,大脑一片空白,唯有极致的恐惧充斥全身。
凌煅缓缓收剑,周身那恐怖的剑域与威压渐渐收敛。他脸色微微苍白,方才那一式终极奥义,对他的消耗亦是极大。
但他眼神明亮,气息虽然有所跌落,却更加凝练纯粹,仿佛经过这场裁决之战,剑心更加通透。
他目光扫过那几名幸存者,如同看着几只蝼蚁。
“滚回去。”
“告诉青云塔宗和星耀阁,再敢犯我,便如此例。”
“滚!”
一个“滚”字,如同惊雷在那几名幸存者神魂中炸响。
他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甚至不敢驾驭遁光,凭借着残存的本能,手脚并用地向着星渊外仓皇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经此一战,凌煅之名,必将随着这些幸存者的口,以更加恐怖、更加震撼的方式,传遍青云塔宗、星耀阁,乃至整个万古星河边缘星域!
第三节
星渊入口,重归死寂。
只有残留的能量乱流和那几名修士逃窜时散逸的恐惧气息,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却石破天惊的战斗。
寒璃飞到凌煅身边,看着他微白的脸色,轻声问道:“可需调息?”
凌煅摇了摇头,取出一枚丹药服下,感受着体内迅速恢复的丹元,道:
“无妨,消耗虽大,但于剑道更有裨益。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动静太大,恐引来看客。”
他目光投向星渊深处,那通往“亘古星墓”的方向。
南天剑印与星衍神晶的感应越发清晰,冥渊族在那里汇聚,主剑碎片亦在召唤。
“我们直接前往亘古星墓。”
凌煅做出决定。
经此一战,他需要更强大的对手和更险恶的环境来磨砺新得的力量,巩固修为。
亘古星墓,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两人不再耽搁,驾驭遁光,沿着星衍碑推演出的、相对安全的路径,向着寂灭星渊的另一端出口,也是通往亘古星墓的方向,疾驰而去。
有了南天剑印的指引和对星渊环境的更深理解,两人的速度快了许多,避开了绝大部分危险区域。
数月后,前方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亮光。
那并非星辰,而是一种如同极光般绚烂、却又带着浓郁死寂与古老气息的光带,如同幕布般悬挂在虚空尽头。
穿过那片光带,便正式离开了寂灭星渊的范围,进入了万古星河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腹地——那片光带之后,便是“亘古星墓”的外围区域!
“前方就是亘古星墓了。”
凌煅停下遁光,望着那片绚烂而诡异的光带,神色凝重。
即使相隔遥远,他也能感受到那片区域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以及混杂在其中的、若隐若现的冥渊气息。
“根据星衍祖师留下的信息,以及南天剑印的感应,冥渊族此次图谋甚大,恐怕不止一位强者潜入其中。我们需万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