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煅走到池边,仔细观察。池中的清液并不多,仅浅浅覆盖池底,显然历经无尽岁月,消耗甚巨。池壁上也布满了裂纹,似乎这源泉也即将枯竭。
他注意到,池底中心,似乎镶嵌着什么东西。凝目望去,那是一块巴掌大小、残缺不全的青色玉璧,玉璧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比镇岳文更加古老的微小符号,所有的清液都是从这块残破玉璧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
“这是……地脉源芯的碎片?”凌煅根据气息猜测。这玉璧才是真正的源头,青冥石和清液都是它力量逸散的产物。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黑色令牌再次轻微震动起来,但这次并非示警或指向,而是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温和的波动,与池底那块残破玉璧产生了某种交流。
玉璧上的古老符号微微亮起,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意念波动,如同跨越了万古时光,传入凌煅的识海。
那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疲惫与苍老,却带着一丝欣慰: “守……护……终……于……等……到……清……气……未……绝……”
第三节
凌煅心中一凛,凝神试图与那意念沟通:“你是谁?此地发生了何事?”
那意念似乎消耗巨大,沉默了许久,才再次断断续续地传来: “吾……乃……‘禹’……留下……的……一……缕……镇……守……神……念……护……此……地……脉……节点……” “邪恶……侵蚀……封印……松动……窃取……力量……扭曲……锚点……” “钥……匙……归……位……或可……阻……止……但……时间……不……多……” “清……气……助……你……们……”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池底玉璧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仿佛最后一丝力量也已耗尽。但那池中的清液,却似乎明亮了一丝。
凌煅站在原地,消化着这来自上古的残缺信息。
“禹”?是那位传说中的上古圣王吗?此地是他留下的镇守地脉的节点之一? 那邪恶力量在侵蚀封印,窃取力量,扭曲“锚点”(即那些邪异祭坛)? 钥匙(黑色令牌)归位?归到哪里?阻止什么? 时间不多了……
信息虽残缺,却揭示了巨大的秘密和紧迫的危机。
“凌大哥,怎么了?”苏苓见他神色凝重,关切地问道。
凌煅将刚才的意念传音简单告知二人。
拓跋野听得一头雾水,挠着头:“禹?啥意思?让我们把令牌放到哪里去?”
苏苓却脸色发白:“上古圣王留下的镇守节点都被侵蚀了……那邪恶力量究竟有多可怕?钥匙归位……难道是要把令牌放回那些邪异祭坛?这……”
这听起来无比危险,像是自投罗网。
凌煅目光扫过那池清液,又看向遗迹之外那无形的、隔绝死气的清气屏障,沉声道:“那道神念最后说,‘清气助你们’。这或许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他走到池边,取出几个空玉瓶,小心地将池中珍贵的清液汲取出来,分给苏苓和拓跋野:“此物能快速恢复力量,净化死气侵蚀,关键时刻能保命。我们各自收取一些。”
随后,他看向二人,眼神锐利:“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出去,继续前往令牌指引的方向。墨先生那些人,恐怕正在加紧进行他们的阴谋。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至少,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至于钥匙归位……”凌煅摩挲着手中的黑色令牌,眼神深邃,“或许并非放回祭坛那么简单。那道神念提及‘锚点’被扭曲,或许真正的‘归位’,需要先净化或者修复那些锚点?”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但也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休整了一段时间,在清气温养下,四人状态都恢复了大半,连苏药瑶都伤势稳定,恢复了部分战力。
将剩余的清液小心收好,四人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沉睡于地底的上古遗藏,毅然循着原路返回。
穿过狭窄通道,回到那个小小的石窟。镇岳碑的光晕依旧,但明显比之前黯淡了一丝。石窟外的死气并未散去,依旧如同黑色的幕布笼罩着天地,但怪物的活动似乎减少了。
凌煅神识探查外界,选定了一个方向。
“走!我们必须尽快穿过这片区域!”
四人推开堵门的岩石,再次投入那片被死气笼罩的荒原。但这一次,他们怀中多了能克制死气的珍宝,心中也多了一份沉重而明确的目标。
荒原的尽头,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大的危机,还是逆转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