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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亡妻的缠腰蛭(上)(1 / 2)

第七个夜晚,林晚照依旧和衣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睁着眼,听窗外凄厉的风刮过荒芜的庭院。距离沈渊失踪,已经整整七天了。自他三日前去阴河下游查勘水情,便再无声息,如同被那条墨绿浑浊、终年瘴气缭绕的河水彻底吞没。

搜寻的人手在天黑前便撤走了,里正拍着她的肩,声音沉痛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回避:“沈家娘子,节哀……那阴河,邪性得很,月圆前后更是……唉,怕是沈先生他,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她不信。她的沈渊,答应过要陪她看尽春华秋实,怎会轻易失约。

窗外,一轮满月挣扎着爬上天幕,清冷的光辉穿透窗纸,在地面投下惨白的斑点。月光不仅未能驱散黑暗,反而给万物蒙上了一层不祥的幽蓝。更鼓敲过三响,万籁俱寂,只有风吹动残破窗棂的呜咽,以及……一种极其细微,仿佛湿漉漉的东西拖过庭院石板的黏腻声响。

林晚照的心猛地一跳,某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攥紧了薄被,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吱呀——”

是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老旧木枢转动,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她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脚步声,沉重,迟缓,每一步都带着水渍浸透的濡湿感,由远及近,穿过庭院,停在了卧房门外。

不是沈渊平日轻快的步伐。这脚步声,带着一种沉入水底的滞涩。

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立在门口,背对着惨白的月光,面目模糊,只有湿透的衣衫紧紧贴着身体轮廓,不断往下滴落着水珠,在地板上积起一小滩暗色。浓重的、属于阴河特有的腥腐水汽,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渊……郎?”林晚照的声音发颤,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那人影动了,缓缓走进屋内,月光掠过他的脸颊。是沈渊!那张她刻入骨髓的容颜,此刻却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水底泡胀的尸身,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紫。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只是里面闪烁的不再是温润星光,而是一种……冰冷的,粘稠的,近乎狂热的光。

“晚照,”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喉咙里也灌满了河水,“我回来了。”

他向她伸出冰冷的手。

林晚照所有的恐惧和疑虑,在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几乎被狂喜冲散。是他!他真的回来了!她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湿透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混合着他衣襟上冰冷的河水。

“你去了哪里?我们以为你……”她哽咽着,双手在他冰凉的后背抚摸,感受那刺骨的寒意。

“没事了,”沈渊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有些僵硬,“只是不小心滑进了阴河,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他的解释轻描淡写,与失踪三日的惊悚事实格格不入。

林晚照止住哭泣,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看他。不对劲。他的皮肤太冷了,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而且,他站立的姿势有些古怪,腰部似乎……异常僵硬。

“你身上都湿透了,快把衣服换下来,我帮你擦洗一下。”她强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伸手去解他湿透的外袍。

沈渊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她动作。外袍褪下,露出里面同样湿透的中衣。当林晚照的手指触碰到他腰际时,动作猛地顿住了。

隔着一层湿冷的布料,她清晰地摸到了一圈东西。一圈……活物!

那东西紧贴着他的腰腹,环了一圈,触手冰凉、滑腻,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韧性与厚度。它似乎还在……缓缓地、有节奏地蠕动着,如同某种沉睡中的巨大蠕虫。

“这是什么?”林晚照惊得缩回手,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沈渊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温柔的、却让林晚照毛骨悚然的笑容。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冰冷彻骨,不容挣脱。他将她的手,重新按回自己腰间,让她更清晰地感受那活物的蠕动。

“别怕它,晚照。”他凑近她的耳边,湿冷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带着阴河水的腥味,“这是‘血炬’,是河神赐予我们的宝贝。它能让我们……永不分离。”

血炬?永不分离?

林晚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想抽回手,想尖叫,想逃离这诡异恐怖的触感,但身体却像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那东西在她的掌心下缓慢搏动,如同一个独立的心脏,冰冷而充满邪异的力量。

“你看,它多温顺。”沈渊的声音如同梦呓,他撩起湿透的中衣下摆。

月光下,林晚照看得分明——一条通体血红的巨大水蛭状生物,紧密地缠绕在沈渊苍白的腰腹间,几乎与他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它没有明显的五官,只在顶端有一个巨大的、如同火炬形状的吸盘,此刻正微微收缩着,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粘液,反射着幽光。那血红的身躯,仿佛是由凝固的血液构成,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与她刚才闻到的阴河水腥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

“不……这不是……”林晚照牙齿打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有了它,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晚照。”沈渊痴迷地看着腰间的血炬妖,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滑腻的血色表皮,动作带着一种亵渎的亲昵,“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就像它和我这样,紧密相连。”

他抬起眼,那双冰冷的、狂热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你高兴吗?”

林晚照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眼前的男人有着她丈夫的皮囊,内里却似乎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被邪物操控的怪物。

沈渊,或者说占据着沈渊身体的这个东西,不再多言,只是拥着她,躺回了那张冰冷的床。他身体的寒气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而那环在他腰间的血炬妖,隔着衣物,依旧能感受到它那缓慢而持续的蠕动,如同一个冰冷的、活着的枷锁。

林晚照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这一夜,注定漫长而无眠。

接下来的几天,沈渊的行为愈发怪异。他几乎不再进食,偶尔喝几口冷水,对熟食,尤其是肉类,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愈发冰冷,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尤其到了夜晚,眼中那冰冷的光芒更盛。

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许林晚照进去。有一次,林晚照借口送茶,推开门缝,看到他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腰间的血炬妖在昏暗光线下微微蠕动,而沈渊正低声对着它絮语,神情专注而扭曲。

更让她心惊的是,沈渊对月光的迷恋。每当夜幕降临,尤其是月光明亮的时候,他总会站在庭院中,仰头看着月亮,腰间的血炬妖在月光下会泛起一层妖异的红光,仿佛在呼吸,在汲取月华。而他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与腐水的味道,也在这时会变得格外浓重。

左邻右舍得知沈渊“平安归来”,起初还上门探望,但都被沈渊以“身体未愈,需要静养”为由挡在门外。即使有人隔着门说了几句话,出来后也纷纷私下议论,说沈先生像是变了个人,声音冰冷,言语乏味,身上总带着一股子河底的腥气,眼神也瘆人得紧。渐渐地,便没人再敢上门了。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孤立感,将这座宅院紧紧包裹。

林晚照试图回想从前那个温文尔雅、会为她描眉、陪她赏花的沈渊,却发现那些温暖的记忆,正被眼前这个冰冷、诡异、与邪物共生的男人一点点侵蚀、覆盖。恐惧和怀疑如同藤蔓,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那个“永不分离”的承诺,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

真正的转折点,在一个午后到来。林晚照去地窖取冬天储存的、所剩无几的炭块。地窖入口在宅院最偏僻的角落,平时少有人至。当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木板,一股比阴河水更加浓烈、更加甜腻腐臭的气味猛地扑面而来,熏得她几乎晕厥。

是血腥味!浓郁到极致的、混合着肉体腐烂的血腥味!

强烈的不安让她心脏狂跳。她颤抖着点燃带来的油灯,一步步沿着湿滑的台阶往下走。地窖里阴冷潮湿,空气凝滞。灯光摇曳,勉强照亮了角落。

下一刻,灯光映照出的景象,让林晚照的血液瞬间冻结,发出了一声短促到几乎噎在喉咙里的尖叫。

一具女尸!

一具彻底干瘪、如同被抽空了所有水分和生命的女尸,蜷缩在肮脏的地面上。她的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暗褐色的皮革质感,五官扭曲萎缩,嘴巴惊恐地张着,仿佛死前经历了极致的恐惧。她的眼睛是两个空洞,浑浊无光。

让林晚照浑身冰凉的,不仅是这具干尸的可怖形态,更是她身上那件熟悉的、淡紫色的粗布衣裙——那是住在街尾的张寡妇!几天前,她还曾来安慰过“新寡”的林晚照,眼神里带着同病相怜的哀戚。里正前天还来问过,说张寡妇突然不见了,左邻右舍都在找……

未亡人……张寡妇也是未亡人!

血炬妖钟爱未亡人的血!

一个清晰的、恐怖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地窖……沈渊不许她靠近的地窖……他夜半时分悄然离开卧房……他身上越来越浓的血腥气……腰间那贪婪蠕动的血红水蛭……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她灵魂战栗的真相——沈渊,或者说他身上的那个东西,在喂养血炬妖!用未亡人的鲜血!

就在这时,油灯的光芒似乎惊动了什么。在张寡妇干尸的脖颈侧面,林晚照看到了一小片残留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粘液,在灯光下反射着幽光。那粘液的颜色和质感,与她那夜在沈渊腰间看到的血炬妖分泌的粘液,一模一样!

“呃……”

一声极轻微的、满足般的叹息,或者说蠕动声,仿佛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是那妖物!它感知到了鲜血,感知到了猎物,或许……也感知到了她的窥破!

林晚照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地窖,重新盖好木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她看着午后阳光下死寂的庭院,却感觉置身于最深的噩梦。

她的丈夫,她日夜期盼归来的丈夫,不仅被阴河中的妖物寄生,更变成了一个残杀同类、以人血饲妖的怪物!而那个声称让他们“永不分离”的邪物,正盘踞在他的身上,操控着他,汲取着生命!

那沈渊呢?真正的沈渊在哪里?

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里正曾说,他失踪那日,有人在阴河下游,远远看到一具浮尸,穿着像沈渊的青衫,但河水太急,转眼就冲走了……

“早在三日前就已溺亡在阴河之中……”

这句话如同丧钟,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如果……如果真正的沈渊,在落入阴河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呢?

那么现在这个行走的、拥有沈渊皮囊的、腰间缠着血炬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林晚照瘫软在地,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寒。她抬起头,望向沈渊书房的方向,那扇窗户后面,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也是一个携带邪物、双手沾满鲜血的……存在。

恐惧如同冰冷的河水,彻底淹没了她。

夜幕再次降临,比以往任何一个夜晚都更加沉重。宅院里死寂无声,连虫鸣都消失了,仿佛所有的生灵都感知到了那无形弥漫的邪气。

林晚照坐在卧房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的脸。她的手在袖中紧紧攥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防身之物。冰凉的金属触感稍微遏制了她身体的颤抖,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依旧是那种湿漉漉的、拖沓的声音。

门被推开,沈渊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比白天更加苍白,皮肤几乎透明,皮下的青色血管狰狞可见。腰间的血炬妖异常活跃,血红的躯体在昏暗的油灯光下剧烈地蠕动着,顶端的吸盘一张一合,发出极其细微的“吧嗒”声,像是在催促,在渴望。

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照身上,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狂热的光芒达到了顶峰,甚至带上了一丝……贪婪。

“晚照,”他向她走来,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月圆之夜,快要过去了。‘血炬’需要最后一点滋养……最后一点,我们就能真正地、永远地在一起了。”

他伸出冰冷的手,抚向她的脸颊。

林晚照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她站起身,退到墙角,手中的剪刀横在胸前,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调:“你别过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夫君……沈渊他在哪里?!”

沈渊,或者说那占据了他身体的怪物,停下了脚步。他脸上的温柔假象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木然冰冷的诡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躁动不安的血炬妖,又抬起头,盯着林晚照,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僵硬扭曲的弧度。

“我就是沈渊啊,晚照。”他的声音变得空洞,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或者说,沈渊……已经成了‘血炬’的一部分。我们……融为一体了。”

他一步步逼近,眼中的冰冷贪婪几乎要溢出来:“而你,我亲爱的未亡人……你的血,将是最后,也是最完美的一剂……让我们真正……永不分离!”

话音未落,他腰间的血炬妖猛地昂起顶端,那火炬状的吸盘完全张开,露出里面一圈圈螺旋排列的、细密尖锐的惨白口器,直扑林晚照的脖颈!

那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林晚照甚至能闻到吸盘深处散发出的、如同打开千年古墓般的陈腐血腥气!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她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剪刀狠狠刺出!不是刺向沈渊,而是直刺那狰狞扑来的血炬妖!

“噗嗤!”

锋利的剪刀尖刃深深扎进了血炬妖那滑腻坚韧的血色躯体!

“嘶——唧——!”

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尖锐刺耳的嘶鸣,猛地从血炬妖体内爆发出来,几乎刺破林晚照的耳膜!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暴怒!

被刺中的部位,一股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液体喷溅而出,溅了林晚照一脸一身,灼热得如同沸腾的血液!

“呃啊——!”

沈渊的身体也同时剧烈地一震,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吼,仿佛那一剪刀也直接扎在了他的灵魂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那木然冰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变成了极致的痛苦和扭曲,眼中狂热的冰冷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时而涣散,时而凝聚。

那血炬妖遭受重创,疯狂地扭动着,吸盘剧烈开合,试图拔出剪刀,更多的暗红粘液汩汩涌出。它缠绕在沈渊腰间的部分骤然收紧,勒得他苍白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紫黑色。

混乱中,林晚照似乎看到沈渊的眼睛里,那冰冷的光泽短暂地黯淡了下去,一丝属于她熟悉的、属于真正沈渊的、极度痛苦与挣扎的神色,如同溺水者般浮现在那瞳孔深处,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