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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三途镇异闻录(上)(2 / 2)

“你就是当年的烟雨楼老板,对吧?”张先生恍然大悟,“你不是老太太,你是被怨念困住,才变成这副样子的。”

老太太,不,应该说是当年的老板,突然扑了过来,指甲变得又长又尖,青紫色的脸上满是狰狞:“我不会让你坏我的事!你要留在这里,陪我,陪她们!”

张先生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她的扑击。他看见床底下有一个红木盒子,盒子上有锁,锁已经生锈了。他冲过去,一脚踹开盒子——里面装满了首饰,金镯子、银簪、玉耳环,每一件首饰上都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这是她们的首饰!”张先生拿起一支银簪,朝着二楼喊,“你们的首饰在这里!快拿回去!”

楼上的低泣声突然停了,然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是好几个的,脚步声很轻,像是飘过来的。

当年的老板尖叫着扑过来,想抢回盒子,却被几个模糊的影子拦住了。影子是那些姑娘的样子,她们没有脸,只有黑乎乎的轮廓,手里拿着首饰,慢慢往楼下飘来。

“谢谢你……”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张先生耳边响起,是刚才那个穿粉色旗袍的女人,“我们可以走了。”

张先生看着那些影子慢慢消散,手里的银簪也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当年的老板瘫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盒子,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声,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她的身体也慢慢变得透明,消失了。

烟雨楼里的胭脂味和霉味消失了,只剩下清新的空气。张先生看了一眼手表,天快亮了。他走出烟雨楼,回头看了一眼,木楼的窗户敞开着,阳光照在里面,再也没有一丝诡异的气息。

可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楼里传来一阵低泣声——不是女人的,是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小李的声音。

张先生猛地回头,烟雨楼的门已经关上了,窗户也关上了,里面又变得黑漆漆的,只有那阵低泣声,慢慢飘出来,融入清晨的风里。

“就是这儿了,沈氏古宅。”

阿凯指着前面的一栋老房子,对身后的四个人说。阿凯是个探险博主,专门拍一些废弃建筑的视频,这次他带的队里,有记录者小雅、民俗专家老陈、摄影师阿明,还有刚加入的新手小宇。

他们来这儿,是因为最近网上流传着一个消息:三途镇的沈氏古宅夜里会传出奇怪的声音,有人说是低语,有人说是叹息,还有人说是吟唱。而且,据说升平戏院和烟雨楼失踪的人,最后都出现在了古宅附近。

沈氏古宅比升平戏院和烟雨楼更破旧,院墙已经塌了一半,门口的石狮子缺了一只耳朵,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只有一栋三层的主楼还立着,窗户上的玻璃全碎了,黑洞洞的,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他们。

“这地方……有点邪门。”小宇拉了拉阿凯的袖子,声音有点发颤,“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叹气。”

“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风吹过窗户的声音。”阿凯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陈,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

老陈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一块砖。砖上有刻痕,是一朵莲花的图案。他皱着眉头,说:“沈氏是当年青川市的刺绣世家,最擅长的就是苏绣,尤其是莲花绣。这块砖上的莲花,是沈家的标志。据说沈家最后一位小姐,叫沈清婉,二十岁那年突然失踪,沈家就败落了,古宅也没人管了。”

“失踪?会不会是被人害了?”小雅问,她手里拿着笔记本,正在记录。

“不好说。”老陈站起身,“我查过资料,沈清婉失踪前,正在绣一幅自己的肖像绣品,还没绣完就不见了。有人说她是因为不愿意嫁给一个军阀,才跑了的;也有人说她是被军阀害死了,尸体藏在古宅里。”

阿明举着相机,对着古宅拍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先进去看看再说。咱们今晚就在这儿住,拍点素材。”

五个人走进主楼,里面的灰尘厚得能没过脚踝。一楼是客厅,摆放着红木家具,家具上的雕花还很清晰,只是蒙了一层灰。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朵莲花,莲花的花瓣上有淡淡的血迹。

“这画怎么会有血?”小雅指着画,有点害怕。

“可能是后来的流浪汉弄的吧。”阿凯说,“咱们先去二楼看看,据说沈清婉的绣房在二楼。”

二楼有四个房间,最里面的那个就是绣房。绣房的门是虚掩的,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丝线味飘了出来——不是新丝线的香,是放了很久的旧丝线,带着一股霉味。

绣房里有一张绣架,绣架上绷着一块白色的绸缎,绸缎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绣像——绣像上的少女穿着旗袍,梳着发髻,已经绣好了半边脸,眼睛很大,眼神温柔,可另一半脸还是空白的,只有几根丝线挂在绸缎上,随风飘动。

“这就是沈清婉绣的自己吧?”阿明举起相机,对着绣像拍了起来,“怎么只绣了半边脸?”

老陈走过去,仔细看着绣像。他用手指碰了碰丝线,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色突然变了:“这丝线……是用蚕丝和人血混合的。”

“人血?”小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研究过古代的刺绣,有些地方的绣娘会用人血混合丝线,说是这样绣出来的东西更有灵气。”老陈的声音有点凝重,“但这种方法很邪门,一般不会用在自己的肖像上。”

就在这时,绣房里突然传来一阵低语声。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女人在耳边说话,温柔又哀怨。五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四处看了看,却没看见任何人。

“谁在说话?”阿凯喊了一声,声音在绣房里撞出回声。

低语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叹息声——不是一个人的,是很多人的,叹息声很轻,像是从绣像里飘出来的。

“我有点害怕,咱们还是走吧。”小宇拉着阿凯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恐惧。

“怕什么,咱们是来探险的。”阿凯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明,你拍下来了吗?”

阿明点点头,指了指相机:“拍下来了,不过刚才的声音好像没录进去,只有风声。”

小雅走到绣架前,看着绣像上的少女,眼神里满是同情:“她好可怜啊,绣了一半就失踪了,说不定她的魂魄还在这里,等着有人帮她完成绣像。”

“小雅,别胡说。”老陈皱着眉头,“这种邪门的东西,别碰。”

可小雅像是没听见一样,拿起绣架上的针线,说:“我帮她绣完吧,就差半边脸了,绣完她就能安心了。”

“别碰!”老陈冲过去,想拦住小雅,可已经晚了——小雅已经拿起针线,开始绣绣像的另一半脸。

丝线穿过绸缎,发出“沙沙”的声音。小雅的动作很熟练,像是以前绣过很多次一样。绣像上的少女半边脸慢慢变得清晰,眼睛、鼻子、嘴巴,和另一半脸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变得有些诡异——不再是温柔的,而是冰冷的,直勾勾地盯着小雅。

“小雅,快停下来!”阿凯也发现不对劲了,绣像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而且他看见小雅的手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融入绣像里。

小雅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绣着,嘴里还哼着一首曲子——是一首古老的刺绣歌谣,旋律哀怨,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还差最后一针……”小雅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她拿起针线,朝着绣像的嘴唇刺去。

“不要!”老陈扑过去,想抢下小雅手里的针线,可就在这时,绣像里的少女眼睛突然眨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从绣像里伸了出来,抓住了小雅的手腕。

小雅尖叫起来,想挣脱,却被那只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慢慢朝着绣像里飘去。

“救我!快救我!”小雅哭喊着,伸出另一只手,想抓住阿凯。

阿凯冲过去,想抓住小雅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他看见小雅的身体慢慢融入绣像里,最后只剩下一只手露在外面,然后也慢慢消失了。

绣像上的少女变成了完整的,她的嘴角往上咧,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而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是小雅,小雅的表情呆滞,像是绣像里的一部分。

“不好!咱们快逃!”老陈大喊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阿凯、阿明和小宇也反应过来,跟着老陈往外跑。

可刚跑到楼梯口,就听见一阵吟唱声——不是小雅的声音,是很多人的声音,吟唱着那首古老的刺绣歌谣。楼梯口出现了很多模糊的影子,都是女人的样子,她们没有脸,只有黑乎乎的轮廓,手里拿着针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留下来陪我……”绣像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温柔又冰冷,“你们都要留下来,帮我完成更多的绣像……”

小宇吓得腿软,瘫在地上。阿明想拍照,相机却突然黑屏了。老陈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扔向影子:“快走!”

符纸烧了起来,发出“滋滋”的声音,影子往后退了退。阿凯拉起小宇,跟着老陈往门外跑。阿明也跟了上来,四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古宅,连滚带爬地冲进了车里。

阿凯发动汽车,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嗖”地一下冲了出去,把古宅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四个人逃出来后,找了个旅馆住下。小宇吓得一直在哭,阿明的相机还是黑屏,老陈坐在床边,脸色凝重,阿凯则在一旁抽烟,眉头紧锁。

“小雅……她还能回来吗?”小宇哽咽着问。

老陈摇了摇头:“她被绣像吸进去了,变成了绣像的一部分,永远也回不来了。”

“那古宅里的到底是什么?”阿凯问。

“是沈清婉的怨念。”老陈说,“当年她不愿意嫁给军阀,被军阀囚禁在古宅里,逼着她绣自己的肖像。她在绣像里下了诅咒,只要有人帮她完成绣像,就会被她的怨念困住,变成绣像的一部分。那些影子,就是以前被她困住的人。”

阿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相机,试着开机。相机竟然开了,里面的照片还在。他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是他在绣房里拍的绣像——照片上的绣像已经是完整的,沈清婉的身边站着小雅,还有老陈、阿明、小宇,甚至还有阿凯的身影,他们的表情都很呆滞,像是绣像里的一部分。

“你们看……”阿明把相机递给他们,声音发颤。

四个人看着照片,脸色都变得惨白。阿凯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皮肤有点发凉。老陈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阿凯:“你看看自己。”

阿凯接过镜子,往里面一看——镜子里的他,表情呆滞,眼神空洞,和照片里的身影一模一样。而且,他的身后,站着沈清婉的影子,正对着他微笑。

“我们……也被她盯上了?”阿凯的声音发颤。

老陈点了点头,声音凝重:“她的怨念不会停,只要有人靠近古宅,就会被她困住。三途镇的三个地方,升平戏院、烟雨楼、沈氏古宅,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它们的怨念相互影响,形成了一个循环,永远也不会结束。”

窗外传来鸡叫,天快亮了。四个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知道,自己迟早会变成古宅里的影子,变成绣像里的一部分,永远留在那个充满怨念的地方。

而在三途镇的边缘,沈氏古宅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绣房里的绣像上,又多了几个模糊的身影。古老的刺绣歌谣,在寂静的清晨里,慢慢飘向远方,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的到来。

青川市的报纸上,又多了几条失踪新闻——记者张先生、探险博主阿凯、记录者小雅、民俗专家老陈、摄影师阿明、新手小宇,还有很多不知名的人,他们的最后出现地点,都在三途镇。

老人们说,三途镇的三个地方,其实是三个诅咒的节点,每个节点里都困着一群怨念不散的魂魄,它们需要有人来陪,需要有人来完成它们未完成的事。

有人说,在深夜里,还能看见升平戏院里有模糊的身影在看戏,烟雨楼里有低泣声传来,沈氏古宅里有刺绣的声音。还有人说,他们在镜子里看见过那些失踪的人,他们的表情呆滞,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三途镇的阴影,还在扩大。总有好奇的人,会踩着夜色,走进那三个地方,然后成为诅咒的一部分,永远留在那个循环里,等待着下一个人的到来。

而那三个地方的灯光,会在每个深夜里,准时亮起,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召唤——来吧,来看看这场永远也演不完的戏,来听听这首永远也唱不完的怨曲,来绣完这幅永远也绣不完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