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镜.谜案(上)(1 / 2)

午夜十一点四十三分,苏雨晴终于回到了她位于城郊的公寓。电梯里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连续加班三天的疲惫让她几乎站不稳,手中的公文包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上格外刺耳。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薰衣草香薰味道,却莫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苏雨晴皱了皱眉,随手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

累死了...她喃喃自语,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冰箱运作时发出的轻微嗡鸣。

苏雨晴径直走向卧室,打开衣柜取出睡衣。经过梳妆台时,她习惯性地瞥了一眼那面古董镜子——那是上个月从老街一家古董店淘来的,铜质的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镜面却异常清晰,完全不像是有百年历史的样子。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她自言自语地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梳头是苏雨晴放松的方式之一,那种从头皮传来的轻微拉扯感总能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她站在镜子前,解开盘了一天的发髻。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几乎要到腰间。苏雨晴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缓慢地梳理发丝。

一下,两下,三下...

梳齿划过头发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苏雨晴闭着眼睛,感受着梳子带来的舒适触感。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镜中的自己似乎...有些不同。

错觉吧...她摇摇头,继续梳头的动作。但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镜中的她动作似乎慢了半拍,当她放下梳子时,镜中的还在继续梳头的动作。

苏雨晴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死死盯着镜子,试探性地抬起右手——镜中的她也抬起了手,但慢了整整两秒钟。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苏雨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看见镜中的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绝不是她会做的表情。

梳子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这一刻,卧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忽明忽暗间,镜中的影像变得越来越扭曲。

谁...谁在那里?苏雨晴的声音细如蚊蚋,双腿像是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

灯光再次熄灭,当它重新亮起时,镜中已经不再是苏雨晴的倒影。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站在镜子里,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惨白的嘴角。那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苏雨晴。

啊——!尖叫声撕破了夜的寂静。苏雨晴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她转身想逃,却发现卧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她疯狂地拧动门把手,却纹丝不动。身后传来一声,苏雨晴僵硬地转过头,看到梳子从地上飘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然后缓缓向镜子飞去。

镜中的女人伸出手——那只手竟然穿过了镜面,抓住了飞来的梳子。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缝里满是暗红色的污垢,像是干涸的血迹。

帮我梳头...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镜中传来,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直接在苏雨晴的脑海中响起。

灯光再次熄灭,这次再也没有亮起。黑暗中,苏雨晴听到液体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弥漫开来,是血的味道。

当她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时,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苏雨晴看到了令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卧室的墙壁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一道道血痕如同有生命般蜿蜒而下;地板上积起一层薄薄的血水,已经漫到了她的脚边;而那面镜子,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镜中的女人开始梳头,每梳一下,就有大把大把的头发连着头皮被扯下来。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然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血从她头顶流下,染红了白色的睡裙。

三十年了...终于有人把我放出来了...女人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她抬起头,将遮住脸的长发拨开——那张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

苏雨晴的胃部一阵痉挛,她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她的双腿终于找回了知觉,转身拼命捶打着卧室的门。

救命!有人吗?救救我!她的喊声在公寓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个镜中的恶灵。

没用的...他们听不见...女人已经放下了梳子,现在她正用指甲抓挠着镜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这面镜子困了我太久太久...现在,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体...

随着她的话语,镜面开始泛起涟漪,如同水面一般。一只惨白的手完全伸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两只手抓住镜框,一个身影正试图从镜中爬出。

苏雨晴退到墙角,浑身发抖。她的目光扫过房间,寻找任何可以自卫的东西。梳妆台上有一把修眉刀,她扑过去抓住这个微不足道的,转身面对正在爬出镜子的恶灵。

为什么是我?苏雨晴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我做了什么?

女人的上半身已经钻出了镜子,她扭曲地笑着:因为你买下了这面镜子...李老板没告诉你它的历史吗?她的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转着,三十年前,我的丈夫用这面镜子砸碎了我的头...我的血浸透了它...我的怨念附着在它上面...

苏雨晴突然想起古董店老板闪烁的眼神和那句这镜子有点特别。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这面百年古镜会如此便宜。

恶灵已经完全爬出了镜子,她的身体以一种不协调的方式移动着,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血从她破碎的头颅中不断涌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你的身体...很年轻...很健康...恶灵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会好好利用它的...

苏雨晴知道逃跑已经没有可能,她握紧修眉刀,决定拼死一搏。当恶灵扑来时,她侧身躲过,同时用修眉刀划过对方的手臂。

恶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被划过的地方冒出黑烟。但这点伤害远远不够,反而激怒了她。她猛地转身,一把掐住苏雨晴的脖子,将她提离地面。

小贱人!恶灵咆哮着,腐烂的气息喷在苏雨晴脸上,我会让你死得比我痛苦百倍!

氧气被切断,苏雨晴的视野开始变暗。她的手指无力地抓挠着恶灵的手臂,却只抓下一块块腐烂的皮肉。修眉刀早已掉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反光。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苏雨晴突然想起外婆曾经给她的护身符——一个绣着奇怪符号的小布袋,说是可以驱邪避灾。它现在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用尽最后的力气,苏雨晴踢向恶灵的腹部。这一脚似乎碰到了什么要害,恶灵松开了手,她跌落在地,大口喘息着。

不顾喉咙火辣辣的疼痛,苏雨晴连滚带爬地扑向床头柜,拉开抽屉。在一堆杂物中,那个红色的小布袋格外显眼。

恶灵发出愤怒的嘶吼,再次扑来。苏雨晴抓起护身符转身,将它按在恶灵的额头上。

一阵刺眼的白光爆发,恶灵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拉扯一般扭曲变形。

不!不可能!她尖叫着,这是什么?!

护身符燃烧起来,火焰却是冰冷的蓝色。恶灵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为黑色的烟雾被吸回镜中。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在被完全吸入前,恶灵狞笑着,我已经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我会回来的...

随着最后一丝黑烟消失在镜中,房间突然恢复了正常。灯光重新亮起,墙上的血迹消失了,地板干净如初,只有那面古镜静静地立在梳妆台上,镜面完好无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雨晴瘫坐在地上,护身符已经化为灰烬。她的脖子上留着青紫的指痕,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颤抖着站起来,苏雨晴抓起一条毛巾盖住镜子。她决定明天一早就把这面该死的镜子扔掉,或者干脆砸碎它。

走进浴室,苏雨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满是冷汗的脸。抬起头,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眼睛布满血丝。她松了口气——至少这面镜子是正常的。

但当她要转身时,余光瞥见自己的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长的伤痕,正缓缓渗出血珠。更可怕的是,血珠没有滴落,而是诡异地向上流动,在皮肤表面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和护身符上绣的一模一样。

浴室门外,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带着笑意的叹息...

苏雨晴盯着手腕上那道诡异的伤痕,血液违背重力向上流动,在皮肤表面形成一个复杂的符号。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这不是普通的伤口——它没有疼痛感,却让她从骨髓里感到一阵寒意。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用另一只手去擦拭那个符号。血液被抹开,但不到三秒钟,又诡异地聚拢,重新形成那个图案。

浴室里的温度似乎突然下降了。苏雨晴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向镜子——还好,镜中的倒影只有她惊恐的脸,没有其他异常。但当她低头再次看向手腕时,那个符号的颜色变得更加鲜红,仿佛刚刚画上去的油漆。

外婆的护身符...苏雨晴突然想起什么,冲出浴室,回到卧室。地板上还散落着护身符燃烧后的灰烬。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拨开灰烬,寻找可能残留的线索。

在灰烬中央,一小块未完全燃烧的布料保留了下来。苏雨晴用指尖轻轻拈起它,凑到台灯下仔细查看。尽管边缘已经焦黑,但仍能辨认出上面绣着的符号——和她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颤抖着。外婆从未详细解释过这个护身符的来历,只说是一位懂行的老师傅给的,能保平安。苏雨晴一直以为那只是老人家的迷信,直到今晚。

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三点十八分。正常情况下,她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年迈的外婆,但现在,苏雨晴别无选择。

电话接通得比预期快,仿佛外婆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小雨?外婆的声音异常清醒,带着某种预知的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外婆...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雨晴几乎要哭出来,那个护身符...它...它燃烧起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外婆深吸一口气:你遇到什么了?详细告诉我。

苏雨晴尽量控制住颤抖,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外婆——古镜、镜中女人、血腥的房间、护身符如何救了她一命,以及...手腕上出现的符号。

血引咒...外婆低声说,声音里充满恐惧,那东西标记了你...

什么?外婆,这是什么意思?那个符号是什么?镜子里的到底是什么?苏雨晴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抛出。

不能在电话里说。外婆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那个护身符是陈婆给我的,她懂这些。明天一早我就联系她,你——

外婆的话突然中断,电话里传来一阵刺耳的电子噪音,像是某种干扰。苏雨晴听到外婆在那边急促地说着什么,但声音扭曲得无法辨认。

外婆?外婆!她对着话筒大喊。

噪音突然停止,外婆的声音再次清晰,但语气完全不同了:...别相信镜子里的任何东西。它说谎。它永远在说谎。记住,血引咒会——

通话毫无预兆地中断了。苏雨晴回拨过去,只听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提示音。

她放下手机,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窗外,黎明的第一缕光线开始渗透进房间,给一切蒙上一层灰蓝色的光。苏雨晴筋疲力尽,但不敢闭上眼睛。每次闭眼,那个镜中女人破碎的脸就会浮现在黑暗中。

古董店...李老板...苏雨晴突然想起恶灵提到的话。如果这面镜子真如它所说有三十年的历史,那么卖给她镜子的李老板一定知道些什么。

决定等天亮后立刻去找李老板问个清楚,苏雨晴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将所有能移动的家具都堆在卧室门前,确保没有任何东西能进来——或者出去。最后,她用胶带将盖着古镜的毛巾牢牢固定在镜框上,确保没有一丝镜面暴露在外。

做完这一切,她蜷缩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紧握着一把从厨房拿来的菜刀,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刺耳的门铃声将苏雨晴从混沌中惊醒。她猛地坐起,菜刀从手中滑落。阳光已经充满了整个客厅——她竟然睡着了,而且没有做噩梦。

门铃再次响起,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苏小姐?苏小姐你在家吗?我是物业的小张!

苏雨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门外站着公寓楼的物业管理员,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写满了担忧。

谢天谢地你没事!小张松了口气,楼下的住户投诉说昨晚听到你房间有尖叫声和撞击声,我们担心出了什么事...

苏雨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抱歉,我...做了个噩梦,可能说了几句梦话。

小张狐疑地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和凌乱的头发,目光扫过她脖子上明显的淤青:你确定不需要帮助吗?要不要叫医生...

真的不用,谢谢关心。苏雨晴打断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遮住伤痕。

送走将信将疑的物业管理员后,苏雨晴立刻检查了卧室。堵门的家具原封未动,盖着毛巾的镜子也没有被移动的痕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勇气揭开毛巾检查镜面。

快速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苏雨晴再次尝试联系外婆。这次电话接通了,但接电话的是护工,说外婆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去找什么,手机也忘在家里没带。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苏雨晴焦急地问。

没说,但老太太看起来很着急,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走了。护工回答,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等她回来请让她立刻给我回电话。苏雨晴挂断电话,决定不再等待,直接去找古董店的李老板。

聚宝斋古董店位于城西的老街,这条街以售卖各种古玩、工艺品闻名。苏雨晴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在这里购买那面古镜的情景——她被镜框上精美的雕花吸引,而李老板,一个六十多岁、眼神闪烁的老人,以清仓特价为由,只收了市价的三分之一。

当时她觉得捡了个大便宜,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急于脱手的表现。

老街依旧熙熙攘攘,游客和收藏家穿梭于各个店铺之间。但当苏雨晴来到聚宝斋门前时,她的心沉了下去——店铺的卷帘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手写告示:店主有事,暂停营业。

见鬼...苏雨晴用力拍打卷帘门,希望有人回应,但只有空洞的回音。

别费劲了,李老头不在。隔壁茶叶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来,都关门三天了。

苏雨晴转向这位中年妇女:您知道他去哪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急事找他。

老板娘的表情变得古怪:回来?恐怕回不来了...前天晚上救护车把他拉走的,听说死在了医院里。

一阵寒意顺着苏雨晴的脊背爬上来:他...死了?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突然就...老板娘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死得很蹊跷。值班的小护士是我侄女,说老头子半夜在病房里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等医生赶到时,已经没气了...脖子上还有手指印呢!

苏雨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跌倒。镜中恶灵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三十年前,我的丈夫用这面镜子砸碎了我的头...

姑娘,你脸色很差啊,没事吧?老板娘关切地问。

没...没事。苏雨晴强自镇定,您知道李老板有家人吗?妻子或者孩子?

老板娘摇摇头:孤老头子一个,听说三十年前老婆跟人跑了,之后就一直一个人过。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要是想买古董,可以去找他侄子,在老街东头开了家古韵轩...

苏雨晴谢过老板娘,立刻朝老街东头走去。李老板的死绝非巧合,而且时间点太可疑——就在她把镜子带回家后不久。更可怕的是,死亡方式与被恶灵掐住脖子的经历如此相似...

古韵轩聚宝斋大得多,装修也更为考究。店内,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向一对夫妇介绍一件瓷器。看到苏雨晴进来,他礼貌地点头示意。

苏雨晴假装浏览商品,等待那对夫妇离开。当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她直接走向那个男人。

您是李老板的侄子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的,我是李成。您认识我叔叔?

一个月前我在他的店里买了一面古董镜子。苏雨晴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听说他去世了,我很遗憾。

李成的表情变得警惕:那面镜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个反应太直接了,几乎等于承认他知道镜子有问题。苏雨晴决定诈他一下:你知道那面镜子会杀人,对吗?就像它杀了你叔叔一样。

李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快步走到店门前,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翻到暂停营业一面,锁上了门。

跟我来。他低声说,领着苏雨晴进入后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堆满了各种古董和账本。李成给苏雨晴倒了杯茶,手明显在发抖。

那面镜子...是我叔叔三十年前从一个自杀的女人家里收来的。他坐下后直接说道,那女人叫林素心,据说是被她丈夫虐待,最后用那面镜子自杀了...砸碎了自己的头。

苏雨晴感到一阵恶心,想起了镜中女人破碎的脸。

我叔叔一直说那镜子有问题,放在店里三十年都没卖出去。直到上个月...李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突然说要处理掉它,我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直到前天警察通知我他的死讯...

你知道那面镜子会杀人,却什么都没做?苏雨晴难以置信地问。

李成苦笑:谁会相信这种事?而且我叔叔固执得很,从不听人劝。他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死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它找到我了,还说血引咒完成了...李成困惑地摇头,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像是某种诅咒。

血引咒!外婆也提到过这个词。苏雨晴猛地抓住李成的手:你还知道什么?关于那个叫林素心的女人,或者这面镜子的来历?

李成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不...不知道了。我叔叔从不让我碰那面镜子,说它...他突然盯着苏雨晴,等等,你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那面镜子对你做了什么?

苏雨晴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个诡异的血痕符号。李成倒吸一口冷气,几乎从椅子上跌下来。

天啊...这是...这是我叔叔日记里画过的符号!他颤抖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推到苏雨晴面前。

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画着一个与她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符号,旁边潦草地写着:血引咒,镜中魂索命之印。一旦标记,七日必死。

七日...苏雨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意思是说被标记的人七天内就会死。李成的声音充满恐惧,我叔叔的日记上说,三十年前林素心死前,手腕上也有这个标记...

苏雨晴低头看着那个符号,现在它呈现出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她突然想起什么:今天距离我买下镜子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