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瘸子（Gipy）。”希贝尔出声打招呼。
被称为“老瘸子”的老头头也没抬，只是从放大镜后瞥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希贝尔丫头？稀客啊。你的‘宝贝手’呢？终于玩坏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熟稔的嘲讽。
希贝尔没有在意他的态度，掀开防水布，露出瘫痪的义手接口。“高频震动过载，核心传导烧了，内部结构多处断裂。需要更换至少七成部件，重新校准神经链接。”
老瘸子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计，凑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啧啧两声：“伤得不轻。核心传导模块是定制型号，现在可不好找。还有这结构……啧啧，强行拆卸，损毁更严重了。”他抬起机械爪，指了指旁边一个放着各种零件的架子，“我这里只有些大路货，修不了你这精细玩意儿。除非……”
“除非什么？”希贝尔追问。
“除非你能弄到‘活体金属（Livg Alloy）’，哪怕一点点，作为传导介质和结构修复的基础，我或许能想办法给你拼凑一个临时的，性能肯定不如原装，但至少能动。”老瘸子眯起眼睛，“或者，你去‘深渊集市（Abyss Bazaar）’碰碰运气，那里偶尔会有从‘大崩塌’前的遗迹里捞出来的好东西，不过……价格嘛，嘿嘿。”
“活体金属”……维里克心中一动，这个词让他联想到了斯辛尔神殿和那些“锈蚀畸变体”。难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哪里能弄到‘活体金属’？”希贝尔皱眉。
“黑市偶尔有流通，但纯度没法保证，而且贵的要死。”老瘸子摊了摊他的机械爪，“或者……你自己去锈海深处找，那些刚死的‘畸变体’核心有时会残留一点未完全失活的。不过那玩意儿可不好对付，你也见识过了。”
希贝尔沉默了片刻，显然这两个选择都极其困难。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得体、甚至显得有些过于干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隔间入口。他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目光却锐利如刀，先是扫了一眼希贝尔瘫痪的义手，然后落在了维里克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打扰了，各位。”男人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代表‘商会（The sortiu）’，对二位在锈海上的……精彩经历，很感兴趣。特别是这位先生，似乎与最近的某些‘异常波动’，有着奇妙的联系。”
他微微躬身，递出一张材质特殊、边缘镶嵌着细微电路的名片。
“我们愿意为希贝尔小姐提供修复义手所需的一切资源，包括‘活体金属’。”他的笑容不变，看向维里克，“只需要这位维里克先生，能赏光与我们老板……聊一聊。”
突如其来的邀请，精准的道出姓名，以及“异常波动”这个暧昧的词语，让维里克和希贝尔瞬间绷紧了神经。
克洛泽斯的暗流，比他们想象的，涌动得更加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