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无尘依旧那副粗布麻衣的打扮,神色平和地站在洞府外,见到林枫,他微微一笑,拱手道:“冒昧打扰,木风道友,别来无恙。”
“无尘道友?”林枫将他请入洞府,“道友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无尘坐下,目光清澈地看着林枫,直接道:“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想再与道友论道一番,不过此次,不论因果,只论……时空。”
“时空?”林枫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道友对时空之道,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无尘谦逊道,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自信,“我观道友领域之内,时空法则已然稳固,想必在天池之中收获匪浅。在下不才,于时空之道上也有些许心得,想与道友印证一番,不知道友可愿赐教?”
林枫看着无尘,瞬间明白了他的来意。此人果然是奉余道统传人,见因果神通未能奈何自己,便想以时空之道来试探!或许,他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藏星钥,或者与奉余道统的其它关联。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林枫爽快答应。他刚刚时空法则大进,正想找个人试试手,无尘主动送上门来,正好合他心意。
两人并未离开洞府,也无须擂台。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论道切磋,有时只需意念交锋,或者小范围的法则碰撞。
无尘率先出手,他并指如剑,在空中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空间裂缝出现在两人之间,裂缝边缘光滑无比,散发出凌厉的切割之意。这并非简单的空间撕裂,而是将空间之力凝聚到极致,形成的“次元之刃”!
林枫眼神一凝,同样并指一点,一道灰蒙蒙的,蕴含着混沌气息的“次元斩”迎了上去!这是他刚刚领悟的时空神通雏形。
“铮!”
两道无形的次元之刃在虚空中碰撞,发出如同琴弦崩断的清脆声响!周围的空间泛起细微的涟漪,但力量都被两人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并未破坏洞府。
一击之下,平分秋色。
“好精纯的混沌次元斩!”无尘赞道,“道友果然天赋异禀,竟能将混沌与时空如此结合。再借我一招——时空迷宫!”
他双手结印,一股无形的时空波动扩散开来。林枫顿时感觉周围的空间变得层层叠叠,无限延伸,时间流速也变得混乱不堪,仿佛陷入了一个由时空构成的巨大迷宫之中,难以辨别方向,难以感知时间的流逝!
这是时空困敌之术!
林枫冷哼一声,混沌时空领域瞬间张开!虽然范围仅限于周身三尺,但领域之内,混沌之气流转,自行演化地水火风,定住虚空,那混乱的时空迷宫之力一进入领域,便被混沌同化、平复!
“领域自成天地,万法不侵!好手段!”无尘眼中异彩连连,但他并未停手,指尖时空之力再次变幻,“那么,试试这个——时间流速,差异!”
他对着林枫所在的区域遥遥一指!
林枫立刻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时间流速骤然加快!外界过去一瞬,他仿佛经历了十瞬!这种时间差异带来的错乱感,极易让人仙元运转失控,神魂不适!
“雕虫小技!时间加速,反制!”
林枫心念一动,混沌时空领域内的时间法则被引动,并非对抗,而是同样加速!并且加速的幅度,比无尘施加的更快!将那股时间差异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同时,他捕捉到无尘施展神通时那细微的时空轨迹,勐地一指点出!
“时空标记,溯源打击!”
一道无形的时空印记,如同附骨之疽,沿着无尘神通发动的轨迹,瞬间烙印在了无尘本体所在的那片时空坐标上!
下一刻,林枫掌心混沌之气凝聚,化作一道凝练的灰芒,并非射向无尘现在的位置,而是直接轰击向那个被标记的“过去”的时空坐标!
这是时空法则的高阶应用,无视现在的距离与防御,直接攻击过去某一刻的敌人!
无尘脸色终于大变!他没想到林枫对时空的运用竟然到了如此精妙的地步!他急忙运转秘法,周身浮现出层层叠叠的时空波纹,试图扭曲、偏移那来自“过去”的攻击!
“轰!”
洞府内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无尘身形晃动,周身的时空波纹剧烈荡漾,虽然勉强挡下了这一击,但脸色也白了一分,显然并不轻松。
他看向林枫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凝重。
“混沌为基,时空为用……道友在时空之道上的造诣,远超我的预料。”无尘深吸一口气,缓缓散去了周身法力,“这一场时空论道,是在下输了。”
林枫也收敛气息,平静道:“无尘道友承让了。道友的时空之术,玄妙非凡,想必渊源深厚。”
他这话,带着一丝试探。
无尘沉默了片刻,看着林枫,忽然问道:“道友可知‘奉余’之名?”
果然来了!林枫心中了然,面上故作思索,随即恍然道:“可是那位传说中超脱的古老道主?”
“正是。”无尘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崇敬,“我之一脉,承蒙道主遗泽,得传部分时空与因果妙法。今日与道友论道,观道友时空之法,虽路数与我不同,以混沌统御,却同样直指大道,甚至……隐隐与道主核心传承有几分神似。不知道友,与奉余道统,可有渊源?”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枫,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林枫心中念头急转,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他既不能完全暴露藏星钥,也不能断然否认,引起对方更深的怀疑。
他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地说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我之传承,源于混沌,至于是否与奉余道主有缘,冥冥中自有定数,非我所能尽知。或许,正如道友所言,只是神似而已。”
这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将问题推给了虚无缥缈的“缘分”和“定数”。
无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也没有再追问。他起身,对着林枫郑重一礼:“无论如何,道友之道,令无尘受益匪浅。他日若有缘,望能与道友再论大道。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洞府之外。
林枫看着无尘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奉余道统的传人已经找上门来,并且起了疑心。看来,寻找《时空道典》和应对奉余道统相关事宜,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尽快突破玄仙,并找到合适的地点,建立混沌仙府!”
他感受到,仙界的风云,正因他这只蝴蝶的翅膀,而开始加速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