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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记忆移植揭露父亲毒糖谋杀(2 / 2)

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怀疑,所有母亲记忆里的痛苦与恐惧,在这一刻,被这冰冷的、科学的结论,彻底证实。

糖。真的是糖。

每天一块,或者两块,经由那只最亲密、最信任的手,带着温柔的笑意,放入杯中,融化成甜蜜的毒药,被母亲毫无防备地喝下,经年累月,一点点啃噬她的生命。

温文尔雅。举案齐眉。全都是假的。

那悲伤,那眼泪,那在葬礼上紧紧握着我的手……全都是演技!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头。

二十年的认知,二十年的父爱如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碎成齑粉,露出底下漆黑狰狞的、深渊般的真相。

父亲。苏文擎。

为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恶心过后,是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我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像极了我此刻的世界。

现在该怎么办?

报警?证据呢?这几块来源不明的方糖?一段无法作为呈堂证供的、植在我脑子里的记忆?检测报告只能证明这糖有问题,无法证明它来自父亲,更无法证明是父亲投放的。他甚至可以说是我栽赃。以他的社会地位、学术声望,警方会相信谁?

揭穿他?当面质问他?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只会打草惊蛇,让他有了防备,甚至可能……对我不利。一个能对结发妻子进行长达数年慢性谋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可能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我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男人。

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外界的一切光线。我在黑暗中坐着,母亲的记忆和我的思绪疯狂交织、碰撞。

一些更深层、更久远的记忆碎片,开始浮出水面。那些我曾经忽略的,或者理解为夫妻间寻常摩擦的细节。

一段记忆:很多年前,我还很小,夜里醒来喝水,路过父母虚掩的房门,听到里面压抑的争吵声。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个项目,是不是她?苏文擎,你告诉我!”父亲的声音冰冷而强硬:“林素心,你疯了!毫无根据的事情,不要胡说八道!注意你的身份!”接着是东西摔碎的声音。记忆里,年幼的我吓得缩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她”?是谁?

另一段记忆:母亲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垂泪。父亲站在她身后,双手按在她肩膀上,镜子里映出他的脸,依旧是温和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素心,离了我,你和你那个快要破产的娘家,还能有什么?安心做你的苏太太,不好吗?”母亲的肩膀在他的手下微微发抖。

还有,关于母亲娘家的事。外公家曾经颇有产业,但在我十岁左右时,生意失败,家道中落。似乎就是从那时起,母亲的“身体状况”开始逐渐变差。而父亲的事业,却在那之后步步高升,以前还有些需要仰仗岳父的地方,后来就完全独立,甚至更好了。

财产?感情背叛?长期的心理控制与压迫?

动机的轮廓,在混乱的线索中,渐渐清晰。

我不能慌,不能乱。

我需要证据,能将他定罪的,铁一般的证据。

父亲还有一天才回来。时间紧迫。

我再次潜入他的书房。这次,目标不再是那盒毒糖,而是更实质性的东西——他隐藏起来的秘密。

我打开他的电脑。开机密码,会是什么?尝试了母亲的生日,我的生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不对。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母亲记忆中,那次争吵里提到的那个项目名称的缩写字母组合。

屏幕亮了,进入系统。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电脑密码,都带着对母亲的侮辱和背叛。

我在他的电脑里快速搜寻。加密文件夹,隐藏磁盘分区。利用一些从网络上临时学来的、半生不熟的技术,我小心翼翼地破解。

在一个标注着陈旧项目编号的加密文件夹深处,我找到了几份扫描文件。是几份人身意外保险单,被保险人是母亲,受益人是父亲。保额巨大。签署时间,正是在母亲开始频繁出现“健康问题”的前一年。

还有一份私人的、未公开的遗嘱草案,日期是母亲去世前三个月,上面写着母亲名下剩余的、当初作为嫁妆的一部分基金和一套婚前房产,在她“意外身故”后,全部由父亲继承。而母亲在官方遗嘱中,这部分财产大部分是留给我的。

鼠标滚轮继续向下滚动。

一份隐蔽的银行流水截图,显示在最近两年,有数笔不大不小的、来源不明的款项,定期汇入一个海外账户。收款人名字看不清,但那账号的开户行所在地……

我猛地想起母亲另一段记忆碎片:父亲的书架最高层,有一本厚重的、他从不允许任何人碰的《药用植物图鉴》。他说是绝版书,怕损坏。

我搬来椅子,踮脚取下那本书。书沉得异常。打开——中间被挖空了,像一个小小的储藏盒。

里面没有钱,没有珠宝。

只有一叠照片,和一沓信。

照片上,是父亲和一个年轻女人。女人容貌姣好,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他们举止亲昵,在一些不同的背景里——异国的街头,高级餐厅,甚至……在我们家楼下不远处的那家咖啡馆窗边。

最后几张照片,是那个女人隆起的腹部,以及……一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照片的时间戳,最早的一张,是在八年前。

信是那个女人写的,字迹娟秀,内容却如火般灼人。充满了露骨的思念,对未来的憧憬,以及……不耐烦的催促。

“文擎,我们的孩子不能永远没有名分……”

“那个黄脸婆到底还要拖多久?”

“你说过,等她‘自然’走了,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

“你给我的那种‘糖’,真的万无一失吗?我有点怕……”

“糖”。

这个字眼,像一颗烧红的子弹,射穿了我的视网膜。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终于串联成一条完整、冰冷、恶毒的链条。

背叛,谋财,害命,外加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继承一切的私生子。

多么完美的计划。用时间和“疾病”来掩盖罪行。甚至在母亲死后,还能利用她的“遗愿”(那份前沿医疗协议),彻底处理掉可能残留任何化学毒素的躯体。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母亲的记忆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移植到了我的脑中,这一切,将永远成为秘密。

父亲回来的那天下午,天色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进门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出差疲惫和对我的关切。“晚晚,爸爸回来了。这几天一个人还好吗?”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两杯咖啡。黑咖啡,没有加糖。

糖罐就放在旁边。

我的手放在膝盖上,交握着,指尖冰凉。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了很久很久。试图从那眉宇间,找到一丝一毫属于魔鬼的痕迹。

没有。他还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苏教授。

“爸,”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妈妈的咖啡,你帮她加几块糖?”

父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双总是盛满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沉了下去,露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黑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