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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记忆融合引发双重人格危机(1 / 2)

绝对契合

为了治疗情感冷漠症,

我被植入了已故艺术家方鹤的记忆芯片。

起初一切顺利,我的画作开始充满灵魂与情感,

甚至比他生前更加动人。

直到我发现,

自己开始无意识画出他前妻的肖像,

梦里出现我从未去过的咖啡馆角落,

并且用他的笔迹写下“我想回家”。

更可怕的是,

主治医生看着我的眼睛说:

“方鹤,别装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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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电流顺着太阳穴附近的接口刺入大脑皮层,带来一阵细微的痉挛。林默闭着眼,感受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入,带着陌生的温度、色彩和情感波动。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精密电子设备特有的金属气味,恒定得让人心慌。

“第三次记忆灌注完成。神经连接稳定率98.7%,高于预期。”AI合成的女声毫无波澜地在治疗室内响起。

主治医师陈远站在操作台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屏幕上瀑布般流下的数据。他年近五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白大褂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是整个“新生”记忆诊疗中心最顶尖的专家之一。他看向缓缓睁开眼的林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明显的排异反应或认知混淆?”

林默眨了眨眼,视野有些许模糊,随即清晰。他试图聚焦,感觉大脑像是一块被强行塞进了过多信息的硬盘,有些胀痛,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充盈感。过去二十八年,他的世界是精确的、逻辑的,也是灰白的。他患有先天性的情感冷漠症,能理解喜怒哀乐的定义,却无法真正共情,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无法击穿的玻璃观察世界。但现在,那层玻璃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纹。

“还好。”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顿了顿,试图寻找更准确的描述,“就是……有点满。很多画面,颜色很鲜艳。”

尤其是蓝色。一种深邃、忧郁,又带着某种狂热的钴蓝。那是方鹤最爱的颜色。

方鹤,三年前因空难逝去的天才画家。他的记忆芯片,是林默的治疗方案核心。陈远医生的理论是,通过植入高度情感化的、完整的艺术家记忆,可以“激活”林默情感中枢里沉睡的神经元,重塑他的情感回路。

“这是正常现象。方鹤的记忆,尤其是视觉记忆,强度远超常人。”陈远走近几步,俯身仔细查看林默的瞳孔,“你需要时间消化、整合。记住,你是主体,这些记忆只是工具。定期记录你的感受,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很重要。”

林默点了点头。他是自愿接受这项前沿治疗的。作为一个技术精湛却始终被评论界认为“缺乏灵魂”的商业插画师,他受够了那种内在的空洞。他渴望真正地“感受”,而不仅仅是“理解”艺术。

治疗结束,林默驱车回到自己位于城市边缘的公寓。公寓和他的人一样,整洁、简约,近乎刻板,缺乏生活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冰冷的城市天际线,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内心的灰色。

他习惯性地走到画架前,上面夹着一幅未完成的商业稿,线条精准,色彩和谐,但……死气沉沉。林默皱了下眉,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几乎是粗暴地扯下那张画纸,重新钉上一张全新的画布。

然后,他拿起了画笔。

没有草图,没有构思。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蘸取颜料,直接落在画布上。不再是过去那种小心翼翼的分层铺色,而是大胆的、奔放的笔触,带着一种近乎暴烈的情绪。色彩疯狂地堆叠、碰撞,不再是客观的还原,而是主观的宣泄。深沉的钴蓝作为基底,明烈的铬黄撕裂画面,夹杂着不安的赭石与深红。

当他终于停下时,画布上是一片翻涌的、近乎抽象的海,暴风雨将至未至,云层低垂,海浪扭曲,充满了一种压抑又壮美的力量感。那是他从未画出的东西,甚至是他从未真正“看见”过的景象。

林默看着画布,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汹涌的情感冲击。他……感受到了画中的风暴。不是理解,是感受。

那一刻,巨大的喜悦和被吞噬的恐惧同时攫住了他。

随后的几周,林默的生活节奏被彻底打乱。他推掉了所有的商业约稿,把自己关在公寓里,疯狂地创作。他的画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刻板的商业插画转向了充满表现力和情感张力的架上绘画。评论界开始注意到这个突然“开窍”的插画师,赞誉之声渐起,称他的作品“充满了久违的灵魂与温度”,甚至有人惊叹,画中某种决绝的意味,像极了早逝的天才方鹤。

林默享受着这种蜕变。他开始感知到阳光的温度,雨天的诗意,音乐中的悲伤与狂喜。世界在他眼中变得鲜活、立体。他贪婪地汲取着这种“活着”的感觉,刻意忽略了那些随之而来的、更诡异的变化。

变化始于梦境。

他开始做一个重复的梦。梦里,他坐在一个狭小的、光线昏黄的咖啡馆角落,木质桌面上有深深浅浅的杯底印记。窗外是一条陌生的、种满梧桐树的老街。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旧书的霉味。一个面容模糊、气质温婉的女人坐在他对面,似乎在说着什么,声音轻柔,但他听不清。他只感到一种深刻的、宁静的满足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

每次从这个梦中惊醒,林默都会感到一阵强烈的怅惘,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久久不能平复。他从未去过那个咖啡馆,也从不认识那样的女人。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的素描本。

他有用素描本随手记录灵感的习惯。但最近,他发现自己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用一种完全不同于自己工整字迹的、潇洒甚至有些潦草的笔触,勾勒出同一个女性的侧脸或背影。线条流畅,充满爱怜。起初他以为是梦境的衍生,直到有一天,他在网上偶然看到了方鹤的生前资料——那些素描,像极了方鹤的前妻,苏晚晴。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开始有意识地翻找方鹤过去的访谈和展览图录。没错,那些公开的、为数不多的苏晚晴的画像,无论是神态还是笔触,都与他素描本上的形象高度吻合。可他对苏晚晴的了解,仅限于公开信息,从未深入关注过她的容貌细节。

恐慌开始滋生。他试图控制,告诉自己这只是记忆融合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是潜意识里的信息碎片在作祟。

直到那个深夜。

林默从混乱的梦境中挣扎醒来,口干舌燥。他走到书桌前想倒水,却发现摊开的素描本最后一页,写满了同一句话——

“我想回家。”

字迹狂乱,力透纸背。而那笔迹,赫然与他研究过的方鹤的手稿笔迹,一模一样!

林默猛地后退,撞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那页纸,浑身冰凉。这不是记忆碎片,这更像是一种……宣告。

“我想回家。”

回哪个家?方鹤的家?那个他和苏晚晴曾经共同生活过的,位于城市另一端老城区的小院?

强烈的排斥感和恐惧让林默几乎无法呼吸。他冲进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冲洗脸颊,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脸还是林默,五官清晰,略显苍白。但那双眼睛……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他无法理解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疲惫和忧伤。

他不能再逃避了。这个问题必须得到解答。

第四次治疗的时间到了。林默走进诊疗中心时,感觉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陈远医生依旧那副专业冷静的模样,询问着他近期的状况。

林默努力维持着平静,汇报了创作上的进展,刻意淡化了那些异常现象,只含糊地提到了些“混乱的梦境”。他观察着陈远,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陈远听得很有耐心,偶尔点头,记录着。但当林默提到“有时会觉得情绪波动很大,好像不是自己的”时,陈远的笔尖顿了顿。

治疗程序例行启动。微电流再次刺激着大脑。这一次,林默的感觉截然不同。不再是信息的涌入,而更像是一种……唤醒。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不仅仅是咖啡馆,还有一间堆满画材、阳光充沛的画室,窗外是茂盛的绿植;一个温暖的身体依偎在怀里的触感;飞机剧烈颠簸时,氧气面罩脱落瞬间的极度恐惧和遗憾……

治疗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林默大汗淋漓,虚脱般地躺在治疗椅上,久久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