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赢了啊!”此刻一个小弟突然扯着嗓子喊,想打破这压抑的气氛。
这话像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旁边的人。“对!赢了!”“就他们那点实力,打得太没意思了!”一群人跟着欢呼,好些是头回参与这种大阵仗,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兴奋,嚷嚷着“再干一场也不怕”。
方稳悄悄走到肥马身边,压低声音:“姐夫,我估计,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冒头了。”
肥马吸了口凉气,从鼻子里哼出个音:“嗯,或许吧。”
“唉,”方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大军哥。可二七城区……咱们真要往里闯?”
肥马捻灭手里的烟蒂,声音沉得像石头:“没有大军哥,就没有我肥马的今天。你说,我能不管吗?”
“那我姐呢?”方稳的话像根针,一下扎在肥马心上。
肥马猛地愣住了。是啊,自己一门心思扑在这些事上,这次答应了方晴办完很快就回去,结果这一耽搁又是数日,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这种事可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上面还沾着刚才打斗的血渍,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小稳,”他声音涩涩的,“或许我真不是个好姐夫……”
“不!”方稳打断他,“对我来说,你肯定是好姐夫。但对我姐来说……你未必是个好男朋友。”
肥马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有一抹无奈的苦。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一群小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肥马哥!下一步干啥?再去扫哪个场子?”
肥马摆摆手,声音透着疲惫:“先歇着吧,兄弟们都辛苦了。等回了三城区,我好好摆几桌庆功宴,管够!”
“好嘞!肥马哥太霸气了!”小弟们又欢呼起来,没心没肺的笑声在巷子里荡开。
等众人渐渐散去,那个带头的小弟凑到肥马跟前,压低声音:“肥马哥,有件事……我还是想问。刚才那个奶牛,跟大军哥到底咋了?大军哥是不是出事了?”
肥马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嗯,实话跟你说吧,但你千万别跟慧姐说,大军哥之前被她绑了,现在下落不明,听奶牛说,可能在二七城区。”
小弟脸“唰”地白了,咋舌道:“我靠!二七城区?那地方……”
“前提是她没撒谎。”肥马皱着眉,“但刚才那情况,她应该没必要再说假的了。”
肥马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先回三城区。具体怎么做,我这边有眉目了再联系你。”
“那你们一定小心!”小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巷子里渐渐空了,只剩下肥马、方稳、关铭,宋子船,还有几个弟兄。肥马重新点燃一根烟,火苗在风中明明灭灭,映着他沉郁的脸。烟雾缭绕中,谁都没说话,只有风卷着地上的碎玻璃碴子,发出“沙沙”的响。
赢了奶牛又如何?大军哥还没找到,这心里还是踏实不下来。关铭攥着钢管,瘪着嘴站在原地;方稳望着码头的方向,眉头拧成个疙瘩;几个弟兄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愁眉不展。
夜还很长,而他们要走的路,显然更长。
巷子里的风渐渐小了些,肥马又一根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才回过神,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来,映出文雅慧的号码,刚才挂了她的电话,这会儿是时候该回一个了,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怎么也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