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温润尚未从衣角完全散去,南方边陲那带着植物蒸腾气息的湿热空气已包裹了全身。根据星图指引和雷厉那边传来的最新情报,新的异常能量波动位于滇桂交界处,一片被称为“十万大山”的广袤热带雨林深处。那里地形复杂,民族众多,毗邻边境,情况比之江南更加错综复杂。
此次队伍依旧是老搭档:莫非、林涵玥、“藤猿”,以及愈发沉稳可靠的苏晚晴。基地方面,“山魈”和“百灵”需要处理其他事务,雷厉则为他们协调了当地边防和民族事务部门的一些资源。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位于雨林深处、名为“云雾寨”的古老苗寨。据苏晚晴查阅的地方志和民族档案记载,此寨历史悠远,传承着一些独特的巫医文化和祭祀仪式,近几个月来,寨子周边区域开始出现一些怪事——动物异常躁动、部分植被出现违反季节规律的枯萎与疯长并存现象,甚至有猎户在深山中听到诡异的、如同大地呻吟般的低鸣。
进入十万大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巨蟒缠绕,各种奇异的昆虫和鸟类发出聒噪的鸣叫。空气湿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汗水瞬间就能湿透衣背。
“我说……这地方可比江南‘热情’多了……”“藤猿”一边挥舞开山刀劈砍着挡路的荆棘,一边喘着粗气抱怨,“感觉像是进了桑拿房,还是自带免费蚊虫叮咬套餐的那种!”
他刚说完,一只色彩斑斓、巴掌大的巨蚊就嗡嗡地朝着他脖子俯冲下来!
“我去!”“藤猿”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拍打。
旁边的苏晚晴忍不住“噗嗤”一笑,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土陶小罐,抹了点里面散发奇异草木清香的膏体在他脖颈后:“给,涂点这个,我们自己配的驱虫膏,比市面上的管用。”
“藤猿”将信将疑地涂上,果然,周围的蚊虫似乎都绕着他走了。“嘿!神了!苏研究员,你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他夸张地拱手。
这小插曲稍稍缓解了雨林行军的压抑。但很快,众人就笑不出来了。随着深入,他们开始注意到环境的异常——一些本该郁郁葱葱的树木,靠近根部的位置却出现了不正常的灰败和干裂,而树冠部分却又反常地抽出大量嫩芽,显得极不协调;林间偶尔能看到小型动物的尸体,死因不明,尸体周围的地面温度明显偏高。
“能量在失衡……”莫非蹲下,手指触摸着发烫的地面,眉头紧锁,“大地深处的某种力量正在被强行抽取、扭曲,导致生机与死寂诡异并存。这感觉……不像是拜血教惯常的精神污染或邪能灌注,更像是一种……粗暴的能量掠夺和催化!”
跋涉数日,众人终于抵达了隐藏在云雾深处的云雾寨。寨子依山而建,吊脚楼层层叠叠,古朴而宁静。然而,寨子里的气氛却如同这雨林的天气,表面平静,内里压抑。
接待他们的是寨子里的老祭司,一位脸上布满刺青、眼神浑浊却透着睿智的苗族老人,名叫阿普。他通过寨子里一位会些普通话的年轻人(阿普的孙子,阿岩)进行翻译。
“远方的客人,你们是为了山神的愤怒而来的吗?” 阿普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深深的忧虑。
通过阿岩的翻译和苏晚晴的补充,众人了解到,寨子世代供奉山神,守护着一处被称为“地母之眼”的圣地(其位置与星图光点高度重合)。但近几个月,“地母之眼”变得极不稳定,时而喷涌出灼热的气流,时而又冰冷刺骨,导致周边环境剧变。寨民们认为这是山神发怒,举行了多次祭祀却毫无效果,反而有几位参与祭祀的青壮年回来后一病不起,身体时而高烧不退,时而冰冷如尸。
阿普带着他们去看望了那几位病人。躺在竹楼里的年轻人面色蜡黄,气息紊乱,身体在高温与低温间交替,痛苦不堪。他们的家人围在床边,默默垂泪,眼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看着这人间疾苦,林涵玥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上前仔细检查,发现这些病人的症状并非普通疾病,更像是身体自身的能量调节系统被彻底扰乱、透支!“是那种失衡能量的直接侵害!”她看向莫非,声音带着愤怒,“他们在掠夺地脉能量的同时,根本不顾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的死活!”
莫非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拜血教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更没有底线!
必须立刻找到源头!在阿普祖孙的默许和带领下,众人趁着夜色,前往位于寨子后山禁地的“地母之眼”。
那是一个位于山谷深处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温泉湖。但此刻,湖泊的景象令人心惊——湖面一半翻滚着灼热的气泡,蒸汽腾腾;另一半却凝结着诡异的薄冰,寒气森森!湖心深处,隐约可见一个金属与某种生物组织结合的巨大、扭曲的装置,如同一个狰狞的蜘蛛,将无数根能量导管深深刺入湖底的地脉之中!装置正发出低沉的嗡鸣,贪婪地抽取着地脉能量,并通过导管输送到未知的远方!
这根本不是祭坛,而是一个高效而残酷的地脉能量采集器!
“他们……他们这是在把地球当成矿来挖啊!”“藤猿”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涌起一股巨大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