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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154 毒刺贯颅!善恶眼破蛊毒!黑有常狂笑:你看透她的心了吗?!(2 / 2)

翟星辰叉着腰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脸上那副“老娘天下第一”的刻薄表情也僵住了。

她看着布哭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的痛苦和沉重,让她心底某个角落莫名地咯噔一下。

“行!”

她硬着头皮,语气依旧强硬,但气势明显弱了三分,

“布哭昂,老娘今天就给你个机会!看看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讲!讲完麻溜签字!”

布哭昂的肩膀似乎微微沉了下去,又像即将卸掉…一副无形的担子。

布哭昂的声音很低,像深秋的风吹过空寂的巷子。

“小时候…大概七八岁吧。”

他眼神没有焦点,空洞地望着不远处民政局冰冷的玻璃大门,

仿佛透过那扇门,看到了遥远的、布满灰尘的过去。

“我爸我妈,离了。”

“我跟了我妈。那天,我爸,蹲下来拉着我的手…”

布哭昂的声音哽了一下,抬手飞快地抹了下眼角,

那里什么也没有,动作却带着一种笨拙的难过,

“他说…‘儿子,老爸对不起你。你跟你妈好好过…

等老爸混好了,就来接你!’”

“我妈当时在旁边,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

‘儿子别怕,妈这辈子不会再找了,妈就守着你过’。”

民政局门口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连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几个围观大妈,都闭上了嘴。

【我擦……开局暴击!】

【这剧情…有点熟…窒息感上来了……】

【这兄弟…唉……】

布哭昂扯了扯嘴角,想笑,弧度却比哭还难看。

“我妈她…后来还是找了。是个叔叔,人…挺好。”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艰难地组织语言,描述一件自己无法理解的事。

“他们…后来生了个弟弟。很巧,弟弟的生日,跟我只差三天。”

布哭昂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扫过周围一张张陌生的脸,

最后落回翟星辰脸上,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所有人。

“你们知道吗?给弟弟过生日那天,家里好热闹。

蛋糕,蜡烛,礼物…我妈她会…把弟弟蛋糕上的三根蜡烛拔下来。”

他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

小心翼翼地拔下来。

“然后把那三根蜡烛,插在一个小小的纸杯蛋糕上。对我说…”

布哭昂的声音陡然变得又轻又飘,模仿着记忆中那个温柔又遥远的女声。

“‘昂昂啊,弟弟生日,你也跟着沾光啦!一起过,一起过,省事儿!’”

“呵…省事儿…”

布哭昂自嘲地低笑一声,肩膀轻轻耸动,“我的生日…就值那三根拔下来的蜡烛。”

人群里,不知是谁轻轻吸了口凉气。

【妈的!拳头硬了!】

【太伤了……这孩子得多难受啊…生日被这么糊弄?】

【窒息!这妈当的…真行!】

翟星辰的脸色微微变了。她抱着胳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了些。

布哭昂没有看她,自顾自地往下说,语调平静的得像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后来有一次…家里煤气阀门没关紧…泄漏了。”

他顿了顿。

“那天晚上…头疼,恶心…醒来发现自己在地上爬…拼了命往门口爬…”

布哭昂猛地闭上眼睛,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仿佛再次被那晚的恐惧和绝望攫住。

“门…好像被风带上了…锁住了…我爬过去…够不着门把手…一点力气都没了…”

“后来…怎么出来的?记不清了…”

他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死水般的空洞。

“只记得一件事。”

布哭昂抬起头,目光越过翟星辰,投向虚空,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他们在外面。”

“我爬出来的时候…借着路灯的光…看见我妈紧紧抱着弟弟…那个叔叔…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们好像…都忘了屋里还有一个我。”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民政局门口,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只有风卷着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轻响。

【我艹!!!!!!】

【(哭)不行了…泪崩了…】

【煤气中毒啊!差点死家里!父母只救了小的?!这t是人?!】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窒息了…这兄弟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草!眼泪不值钱!这什么人间疾苦?】

翟星辰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抱着胳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垂在身侧,指尖用力地掐进了掌心。

布哭昂的目光,终于缓缓地、沉重地落回了她脸上。

那眼神里有太多东西,沉痛、疲惫…还有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希冀。

“再后来……我爸,”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亲爸,终于‘混好’了来看我。那是他们离婚后第七年…”

“他来那天,我高兴疯了。我拽着他的袖子,哭着求他…带我走。”

布哭昂的声音彻底哑了,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爸他…没说话。就看着我哭…后来…他也哭了。”

“最后…他走了。”

“他那时…也再婚了。阿姨…给…我生了个妹妹。”

布哭昂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抬起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似乎想把什么东西狠狠擦掉。

“就在那天…我好像突然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他放下手,脸上没有任何泪痕,只有一片灰败的空洞。

“我没有家了。”

他看着翟星辰,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爸爸不要我。”

“妈妈也不要我。”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多余的…孩子。”

“星辰…”

布哭昂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碾碎后的平静,他看着眼前妆容精致、衣着光鲜的妻子,

“跟我结婚这几年…苦了你了。”

“我这种人…能给你什么呢?连一个像样的家都给不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配。”

“真的不配。”

“所以…你想离,我理解。”

布哭昂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断,不再看翟星辰的反应,

他的手缓缓探进旧夹克的内侧口袋,摸出一支钢笔。

钢笔很旧了,深色的漆面磨损厉害,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底色。

他拧开笔帽。

动作很慢,手指有些抖。

笔尖悬在那份皱巴巴的离婚协议签名栏的上方。

“故事讲完了。”

布哭昂低着头,声音疲惫到了极点,也空洞到了极点。

“现在…我签名。”

笔尖,停顿了一秒。

然后,缓缓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朝那份冰冷的协议落去。

“不要——!!!”

一声尖锐到变形的哭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老公——!!!”

翟星辰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扑了上去!

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香风!

那个前一秒还盛气凌人、喊着“不离是孙子”的女人,此刻毫无形象地、用尽全身力气撞开布哭昂握笔的手!

啪嗒!

那支旧钢笔被撞飞出去,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翟星辰不管不顾,两条胳膊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死死地、用尽全力箍住了布哭昂的脖子!

巨大的冲击力让身形单薄的布哭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老公!老公啊——!”

翟星辰的嘶喊带着绝望的颤音,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猛地扑进布哭昂怀里。

她整张脸死死埋进他那件浆洗干净…布料粗糙的旧夹克衣领里,仿佛那是最坚固的浮木。

下一秒,压抑的堤坝轰然决堤,嚎啕声撕心裂肺地炸开!

精心描画的眼线糊成两道狼狈的墨迹,顺着惨白的脸颊疯狂流淌,瞬间将那曾精致动人的妆容冲刷得一塌糊涂。

那张曾写满决绝的脸,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激动与悔恨,扭曲得近乎变形。

“不离了!我们不离婚了!

我错了!我真错了呃啊!我混蛋!我不是人啊老公!”

她哭喊着,破碎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她胸腔里最后的气息。

滚烫的眼泪混着失控的鼻涕,一股脑全蹭在布哭昂的肩上,洇湿了一大片深色的布料。

“老公……抱抱我!你抱抱我啊!”

她像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生机,双臂死死箍紧布哭昂的腰身,

整个人如同失去骨头的树袋熊,紧紧挂在他身上,全身的重量都往下坠,膝盖发软几乎要滑跪下去。

剧烈的抽噎让她身体痉挛般颤抖,每一次深重的吸气都带着濒临窒息的呜咽,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才能倾泻尽那滔天的悔恨和灭顶的恐慌。

几分钟前那个剑指民政局、气势如虹的“民政局战神”,

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濒临崩溃、卑微祈求的女人。

全程围观的吃瓜群众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咒,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空气死一般寂静。

直播屏幕前,千万网友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集体骤停,弹幕区瞬间被巨大的问号海啸般淹没:

【??????????????????】

【卧槽!!!!!这什么惊天大逆转!!!】

【腰!我的老腰闪断了!!!!!!】

【???!!!刚才不还要砍瓜切菜吗???姐们儿你清醒一点啊!!!】

【嘶……这眼泪鼻涕横飞的,隔着屏幕都闻到味了……民政局的水泥地板凉不凉?脸疼不疼?】

就在这死寂与喧哗诡异交织的顶点——

翟星辰布满泪痕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了布哭昂一直紧攥在手中的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