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好冷!”
宾客们还没从刚才的伦理大戏中回过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变故吓得再次尖叫。温度骤然暴跌!
秦无忌的“善恶透视眼”瞬间负荷运转到极致!金芒在他眼底如风暴涌动!他看到!
十几道由纯粹、粘稠、凝练到极致的黑色怨气,
如同扭曲的毒蛇,从大厅各个阴暗角落——厚重的窗帘阴影下、
巨大的花篮背后、甚至是从那些惊惶失措的宾客身体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剥离出来!
它们无视了物理空间的阻碍,在虚空中急速穿梭、汇聚!目标只有一个!
周汐颜!
这些漆黑的怨念体,正是上次被秦无忌审判的几只畜生散逸的残余!
它们在黑有常力量的引导和视频恶意刺激下,被引爆了所有对秦无忌的仇恨!
它们无法直接攻击强大的审判者,却本能地扑向秦无忌唯一暴露在外的“弱点”——
那个视频里被恶犬“惊吓后退”的周汐颜!
十几道漆黑怨念如同咆哮的黑色闪电,撕裂黯淡的空气,
带着冻结灵魂的恶意和腐蚀心神的尖啸,从四面八方朝着周汐颜攒射而去!速度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周汐颜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寒瞬间笼罩全身,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杏眼中映出那扑面而来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甚至能“听”到那黑暗里无数怨恨凄厉的嘶吼!
——死穴!
“汐颜!!!”
秦无忌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炸开!一股狂暴到无法形容的毁灭意志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思考!身体的本能超越了一切!
他猛地将身边的周汐颜往自己坚实的怀抱里轻轻一带!
同时左脚为轴,拧腰旋身,右臂如同开弓射日般朝着那十几道射来的黑暗洪流悍然挥出!
“滚——!!!”
轰咔——!!!
不是一道,而是十几道!十几道比上一次在宠物店门口粗大了数倍、
凝练了数倍、蕴含着足以撕碎空间般暴怒意志的金色雷霆,
如同上古雷神的狂怒之鞭,从他挥出的右拳指骨间咆哮而出!!
整个宴会大厅被照耀得如同白昼!纯粹的金色光芒霸道地驱散了所有阴冷的黑暗!
那十几道疾射而来的怨念黑气,如同扑向烈阳的污秽飞蛾,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这煌煌天威般的金色雷光中瞬间气化!湮灭!
连一丝烟尘都未曾留下!
金色的电弧如同狂舞的怒龙,余势不歇!它们撕裂空气,发出噼啪爆响,
狠狠鞭挞在四面的墙壁、天花板上!留下大片大片焦黑的放射状痕迹!
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被狂暴的电流扫过,砰然炸裂!玻璃碎片簌簌如雨!
金光映照着秦无忌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双平日里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封万载的寒潭和焚尽八荒的暴怒!
他一手牢牢护着怀里的周汐颜,另一只手臂上跳动着尚未完全熄灭的毁灭电弧,如同执掌天罚的神只降临凡尘!
“动她?”秦无忌的声音低沉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深渊里淬炼出来,
带着刮骨的寒锋和滔天的杀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一片的大厅里,
“老子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整个大厅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只有水晶碎片落在地毯上的微弱声响,以及粗重压抑的喘息。
无数道目光,惊惧、敬畏,如同仰望神魔,死死钉在男人身上!
是他,护着那颤抖的女孩,周身残留着丝丝缕缕狂暴的金色电蛇,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毁灭的气息。
刚才那撕裂空气的恐怖电弧,足以烙印进在场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死寂,沉甸甸地压着整个空间。
角落,厚重的暗红天鹅绒窗帘,投下深邃如墨的阴影。
倏地——
一只苍白得刺眼的手,毫无征兆地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探出。
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却不见一丝活人的血色。
它优雅地、无声地拂过冰冷的墙面,动作轻缓得像情人低语。
指尖所及,那被狂暴电弧灼烧出的、如同熔化的黄金烙印下的焦黑痕迹,
竟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拭过,瞬间消融!墙面光洁如新,仿佛从未受过任何创伤!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如同冰棱坠入万丈寒潭,突兀地刺破了近乎凝固的死寂。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冰冷、无机质,毫无情绪起伏,
清晰地在秦无忌、周汐颜,以及刚从剧痛与无边恐惧中勉强挣扎抬头、脸色惨白的白问天心底直接响起——
“秦判官…好大的火气。”
是黑有常!那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陈述着一个令人心悸的事实。
“游戏…”
窗帘阴影的边缘,一丝难以觉察的波动泛起,
仿佛那片黑暗本身正变得更深邃、更粘稠,有什么东西正悄然融入其中。
“…才刚开始呢。”
袅袅余音,如同鬼魅的叹息,悄然消散在空气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
白问天身体猛地一颤!她手中紧握的沉重银质托盘,
连同那台刚刚播放了足以摧毁人心画面的平板电脑——无声无息!
没有一丝声响,没有半点预兆——骤然化作一团无比细密的黑色粉尘!
簌簌簌…
呛!
纸灰猛地一颤,被无形气流狠狠撕碎,簌簌飘落。细密灰烬打着旋儿,瞬间被脚下深不见底的地毯吞噬殆尽!
无声无息! 昂贵绒面如同贪婪沼泽,吝啬地咽下所有痕迹。
白问天!
灰烬湮灭的刹那——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恶意,冰寒刺骨,猛地攫住她心脏!像一道无形、沾满粘液的冰冷铁箍,骤然锁死腰腹!
“呃——!”
惊喘被掐灭!她整个人失控地向上向后狠狠一弹!仿佛被隐形的洪荒巨兽叼住拖拽!脚下地毯滑如坚冰。
踉跄!致命的踉跄!
那双瞪裂的眼眶里,惊愕如同碎玻璃,瞬间被更庞大、更粘稠的绝望淹没!
沥青般的绝望糊死了口鼻,掐灭了最后呼救。
咔哒…
一声轻微、牙酸的异响,来自体内深处。
支撑她的一切——脊追、筋肉、关节——被某种力量瞬间抽空!
不是断列,是凭空消失!她瞬间化作一具剔净骨头的、软塌塌的皮囊!
像破烂木偶被丢弃。失去所有牵扯,她以一种完全僵硬的姿态,直挺挺向后栽倒!
头颅诡异后仰,脖颈拉出濒死弧线。脚尖甚至离地。
栽向身后那片浓如凝固墨汁的窗帘阴影!
阴影,在接触瞬间——活了!
不再是光影,而是粘稠蠕动、散发非人饥饿的黑暗沼泽!
窗帘褶皱扭曲,如同无数贪婪张开的口器! 深不见底的墨色翻涌沸腾,带着埋葬万千尸骸的腐腥阴冷!
吞噬!
无声无息,快如闪电!身体触到“阴影”,没有撞击,没有声响!
软倒的身躯如同投入滚烫沥青的蜡像,瞬间溶解、塌陷、消失!
蠕动的黑暗迫不及待地卷裹上来,将她囫囵吞下! 不留半点涟漪!
令人窒息的速度。
唯有厚重的深红天鹅绒帘幕,在死寂后,才被吞噬余波极轻微地推晃了一下。
帘幕边缘,平整如初。
角落,空空荡荡。
地毯冰冷平整,吸尽一切声响。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空气凝固。
一股阴冷如毒蛇弥漫。穿透皮右,冻结骨随,让灵魂占栗尖叫!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刮喉的冰碴,带着腐朽与死亡。这寒意昭示着——
某种极度恐怖不洁之物,刚刚存在于此!
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尘埃落地都消失了。
角落,只有那片浓黑死寂的阴影。空荡,冰冷。仿佛亘古以来,那里只有阴影,从未有过白问天。
寒意与死寂中,时间凝固数秒。
然后——
一只保养极精致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缓缓探出。指尖蔻丹冷如凝固血珠。
周汐颜眼神锐利如小白兔,深藏风暴般的惊疑。她死死盯着阴影前的地毯,不看那片黑暗。
指尖带着近乎仪式般的缓慢,轻轻划过深色绒面。
冰凉、柔软。
就在指尖即将离开的刹那——
咯!
一声细微却异常清脆的刮擦!
指尖骤顿!
一股金属特有的尖锐冰凉,刺破柔软,狠狠扎进指腹!
周汐颜瞳孔剧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动作凝固零点一秒。
随即,两指如精钢镊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捻起冰冷异物,缓缓提起。
一枚发卡。
银色的。蝴蝶振翅。翅膀边缘打磨得异常锐利,幽暗中折射出微弱、冰冷、淬毒针尖般刺眼的光芒。
它就那么静静躺着。
躺在白问天脚尖最后点过的位置。
躺在吞噬一切的阴影边缘。
躺在冰冷无声、吸尽一切的地毯上。
微弱光芒,如同死者最后的心跳,在冰冷金属上闪烁。
诡异。
刺目。
像一个巨大嘲讽的句号,
又像一个沉默指向深渊的——
血腥路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