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惨叫冲口而出!
她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带得像个失控的陀螺,踉跄着原地转了半圈,
那只意图抢手机的手腕如同被铁棍砸中,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挫响,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剧痛让她那张原本嚣张跋扈的脸瞬间扭曲变形,鼻涕眼泪齐飙。
她另一只手上紧握着的、镶着亮钻的最新款水果手机再也拿捏不住,
脱手飞出,旋转着朝她父母脚边的地面砸去!
完了!手机要摔!
林薇薇脑子里只剩这个念头。
就在那昂贵的手机即将亲吻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的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只手,稳定地、精准地,在半空中截住了它。
指节修长有力,动作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闲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是秦无忌。
他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那对惊魂未定的夫妇身前,如同最坚固的磐石。
他看都没看惨叫的林薇薇,两根手指随意地夹着那只亮闪闪的手机,
墨镜微微转向面如死灰、还在捂着剧痛手腕嚎哭的女孩。
冰冷的镜片反射着商场穹顶刺眼的白光,看不透后面的眼神。
“想要钱?”
秦无忌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的,
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所有人的耳膜,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淡漠和彻骨的嘲讽。
周围瞬间死寂。连林薇薇的惨嚎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微微抬起另一只手,食指随意地在那亮瞎眼的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动作轻巧得像是在弹走一粒灰尘。
“喂,‘孝女’。”
秦无忌的声音透过墨镜传出,带着一种玩味的、极度欠揍的戏谑,
“你爸妈穷得叮当响,一个月扣扣搜搜只花两千块,省吃俭用攒棺材本。”
他顿了顿,像是在酝酿一个绝杀的笑话。
“那请问……”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浅淡、冰冷刺骨的弧度,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进死寂的空气里,
“你股票账户里躺着的那八千七百万……”
“是冥币吗?”
轰——!!!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轰然爆炸!
林薇薇脸上的痛苦、愤怒、委屈,所有表情如同被瞬间泼上了强力卸妆水,
一层层剥落、溶解、坍塌!
只剩下一种灵魂被抽空般的、彻底的惨白和茫然。
她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秦无忌指尖那只属于她的手机,身体不受控制地筛糠般抖了起来。
“八…八千七……百万?”人群里有人失声尖叫,破了音。
“股票账户?!卧槽!!!”
“尼玛……爸妈月花两千,她账户八千万?!这什么新型畜生?!”
“刚才骂爷爷老不死?我看她自己才该立刻去世!”
“录下来!快录下来!今天是什么畜生开会日吗?!”
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疯狂的海洋。所有镜头都贪婪地对准了那个石化在原地的林薇薇,
以及她身前那对同样被雷劈中般、完全懵掉、眼神里充满了巨大震惊和陌生感的中年夫妇。
八千七百万?!
女人死死攥着丈夫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反复喃喃:
“……股…股票?啥股票?薇薇……哪来的……钱?”
男人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茫然和一种山崩地裂般的难以置信。
【叮!畜生审判成功!打脸能量Ax!获得审判点数+188!‘众生相’熟练度+10%!
宿主大大牛逼666!原地给您劈个叉!】
系统那夸张的电子音在秦无忌脑中疯狂刷屏,还模拟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音效和虚拟礼炮声,
【这波操作秀得畜生原地升天!能量池快撑爆啦!
宿主大大考虑下新皮肤嘛?带七彩炫光呼吸灯那种!装逼指数翻倍哦!】
秦无忌懒得理这越发神经质的系统。
“众生相”的目光穿透喧嚣的人群,扫过林薇薇头顶那团骤然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慌乱惨白的暗紫气团。
撕开贪婪的皮,底下往往只有不堪一击的恐慌。
手腕的剧痛似乎唤回了林薇薇一丝神志。
极度的恐慌压倒了所有。
她甚至忘记了惨叫,像个被猛兽逼入绝境的兔子,
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盯着秦无忌,又猛地转向她那对彻底傻了眼的父母。
“爸!妈!”
她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扑通一声,竟然直接朝着那对穿着寒酸的中年夫妇跪了下去!
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爸妈救我!他……他胡说!诬陷我!”
她涕泪横流,伸着完好的左手想去抓母亲的裤腿,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与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吸血鬼判若两人。
“我哪有那么多钱!他偷看我手机!他是黑客!是坏人!爸妈你们信我啊!我是你们女儿啊!”
这一跪,又跪懵了全场。
这畜生……变脸比翻书还快?!
然而,秦无忌墨镜下的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却加深了。
他看到林薇薇头顶那团死寂的惨白气团中,几缕极其细微、却无比顽固的暗紫色丝线,正如同毒蛇般悄悄探出,
缠绕向她那对父母头顶代表惊疑和动摇的灰黄气团。
表演型人格?情感勒索?老把戏了。畜生就是畜生,换个姿势依旧是畜生。
“够了!”
中年男人终于爆发出一声低吼,带着长久压抑下的痛苦和怒火。
他猛地甩开妻子死死攥着他的手,上前一步,布满老茧、青筋凸起的大手,对着跪在地上试图抱他腿的女儿伸了过去。
人群瞬间屏息。
要打?
林薇薇也吓得闭上了眼,身体瑟缩。
那只粗糙的大手并没有落下。
它只是颤抖着,带着一种耗尽全身力气的沉重,落在了林薇薇肩上。
力道不大,却像有千钧重,压得她整个人都是一沉。
男人没有看她那张涕泪纵横的脸,布满血丝的浑浊眼睛越过她的头顶,
死死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哀求,钉在了秦无忌墨镜后的双眼上。
他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干涩,却异常清晰:
“这位……小哥……那钱……”
“……是不是这个畜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换来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抠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轰!!!
更大的疑云瞬间引爆全场!
“啥意思?!不该拿的东西?!”
“卧槽!细思极恐!八千万啊!她一个学生?!”
“偷?抢?还是……卖了什么?!”
“信息量太大!脑子要炸!”
挤在人群之外,靠近商场巨大景观盆栽的阴影里。一片边缘被打磨得极其锋利的薄薄刀片,正在一只戴着黑色皮质半指手套的纤长手指间翻飞。
刀片宛如一抹冰冷的银蝶,在指尖跳跃、旋转、滑行。每一次翻转,
都精准地划过指尖那层薄薄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细微却清晰的血线。
鲜红的血珠刚沁出来,就被冰冷的刀刃无情地刮掉,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白问天倚着冰冷坚硬的花岗岩盆栽底座,一身利落的黑色运动装几乎融入阴影。
她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刀片的冰冷触感让她烦躁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瞬。
指尖的细微刺痛,却猛地撬开了记忆闸门的一个缝隙。
……阳光暖暖地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书房光洁的红木地板上。
少年时的秦无忌穿着干净的白衫,眉头微蹙,眼神明亮又专注地盯着摊开的账簿。
她端着刚沏好的碧螺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少爷。
“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