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嘚瑟地在秦无忌脑子里放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的电子鞭炮音效。
周汐颜看得目瞪口呆，吸管都忘了嘬，喃喃道：
“我的妈…因果律全家桶…这么猛的吗？系统大哥，你这‘吐真剂’…能批点给我防身不？”
系统：【小仙女，本机专供宿主绑定使用。不过…看在你人美声甜的份上，下次你遇到畜生，本机给你偷偷开个后门，送他一杯‘柠檬茶特调’怎么样？保证酸爽上天！】
周汐颜眼睛一亮：“成交！”
秦无忌却微微蹙眉。功德点加了，能量也恢复了一点。
但心底那股因黑有常突袭而起的寒意，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因为系统的恢复活跃，让他更清晰地感知到一丝…异常。
就在咖啡厅的喧闹达到顶峰时。
一声极轻、极冷，带着蛇类般湿滑黏腻感的嗤笑，毫无征兆地直接在秦无忌和周汐颜耳边响起！
仿佛有人贴着他们的耳廓在吹气。
“呵…秦无忌…审判畜生的感觉…很美妙吧？”
是黑有常！
那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和冰冷的恶意。
“可惜…只顾着看戏。你护着的那个小叛徒…好像快撑不住了哦？”
秦无忌和周汐颜猛地扭头看向巷子深处。
哪里还有白问天的影子！
只有地上几片被踩皱的碎纸板，和…几点深褐色、尚未完全干涸的新鲜血渍！像是滴落不久！
周汐颜奶茶桶差点掉地上：“小白？！她…她刚才不是…”
黑有常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飘飘忽忽，如同诅咒：
“天台的风…很大呢…你说，一个刚被主子厌弃、又差点被目标杀掉的废物…”
“…是该自己跳下去解脱呢？”
“…还是等着被我…一点点捏碎骨头？”
声音袅袅消散。
秦无忌脸色骤变！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汐颜！上楼顶！”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像离弦之箭般朝着巷子尽头那栋老旧的七层居民楼冲去！
周汐颜反应极快，把奶茶桶往旁边垃圾桶顶上一放，骂了句“黑寡妇你大爷！”，拔腿就跟上！
两人速度极快。
阴暗潮湿的楼梯间里，回荡着他们急促的脚步声。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白问天的清冽气息，混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层…
两层…
越往上，风越大。穿过破损的楼梯间窗户，发出呜呜的呼啸。
秦无忌的心往下沉。
黑有常的话像毒刺扎在他脑子里。白问天…那个眼神复杂、在生死关头下意识向他流露出哀求的女人…
如果她因为刚才的事被逼死…
【滴！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波动：绝望、自责、死志！坐标：天台边缘！警告！即将触发终结判定！】系统的警报声变得极其严肃。
顶楼天台的门虚掩着，锈蚀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
秦无忌猛地推开门！
强劲的风瞬间灌满他的衣襟，猎猎作响。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紧随其后的周汐颜倒抽一口冷气！
灰蒙蒙的天台。
边缘处。
白问天背对着他们，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平日里那身利落的黑色劲装，此刻显得有些凌乱，沾满了巷子里的灰尘和污迹。
左肩处的布料颜色明显深了一块，是血浸透的痕迹。
她没穿鞋。
一双白皙的脚，踩在冰冷粗糙、布满砂砾的水泥天台边缘。纤细的脚踝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强风吹倒摔下去。
她的身体绷得很紧，像一张拉满到极限的弓。原本梳理整齐的马尾散开了大半，凌乱的黑发在风中狂舞。单薄的背影，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绝望和死寂。
她站的位置太危险了！
往前半步，就是万丈深渊！
“小白！别动！”周汐颜失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白问天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
风吹来她压抑到极致的、带着哽咽的喘息声。
秦无忌眼神死死锁定着她的背影，善恶眼的金光在瞳孔深处流转。
他清晰地“看”到，白问天周身缠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灰黑色气息——绝望、恐惧、巨大的自我厌弃！
黑有常的毒，已经浸透了她的意志。
【警告！目标求生意志低于临界点！崩溃倒计时：10…9…】系统的倒计时冰冷无情。
“白问天！”秦无忌的声音穿透风声，异常冷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黑有常要杀你，你就要死？她算个什么东西！”
白问天的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你的命，是她给的？”秦无忌向前一步，声音斩钉截铁，“还是你自己挣的？！
巷子里你没死在我手上，现在就要自己跳下去？懦夫！”
“我没有！”一声嘶哑的、破碎的尖叫猛地从白问天喉咙里冲出！
她终于，极其缓慢地，侧过了一点脸。
那张清丽却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和尘土。
凤眼里不再是冰冷的杀意，而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痛苦和挣扎。她的右手紧紧地攥着心口位置的衣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仿佛要将心脏挖出来。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眼神空洞地看着秦无忌，又仿佛透过他看向某个恐怖的深渊，
“主子…任务…失败了…巷子里…你…我…”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将她撕碎。
“任务失败？”秦无忌冷笑，又向前逼近一步，距离天台边缘只有不到三米，
“你的任务就是来送死？还是来给黑有常当替死鬼？她刚才想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区别！你死了，她会掉一滴眼泪？”
他的话像重锤，狠狠砸在白问天混乱的意识里。
黑有常那冰冷怨毒的眼神…那撕开空间、要将她魂魄都捏碎的恐怖手掌…还有秦无忌那一道将她从鬼门关硬生生拽回来的炽白光锥…
强烈的恐惧和对生的本能渴望，猛地冲撞着她求死的意志！
【滴！求生意志波动！正在上升！】系统的提示音多了一丝波动。
就在这时！
呜——！
一阵前所未有的猛烈横风毫无征兆地扫过天台！
“啊！”白问天本就站在最边缘，身体失衡，惊叫一声，整个人像片落叶般向外倒去！
她脚下踩碎的一小块水泥块，噼里啪啦地坠落下去！
“小心！”
周汐颜尖叫！
秦无忌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思考！
他猛地向前一个极限的鱼跃俯冲！
就在白问天身体完全失去重心、即将坠落的那零点一秒！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惊人力量感的手，死死地、准确地攥住了白问天那只冰冷潮湿、满是冷汗的手腕！
砰！
秦无忌的膝盖和手肘重重地砸在粗糙的水泥边缘，火辣辣的疼。巨大的下坠力道拽得他半个身体都悬在了天台外！
劲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耳朵和衣领。
脚下，悬着七层楼的高度，车流如缓慢移动的甲虫队列。
白问天整个人完全悬空！
全身的重量，全靠秦无忌一只手死死抓着！
她仰着头，看着上方秦无忌因用力而微微扭曲的脸颊和脖颈暴起的青筋，那双绝望空洞的凤眼里，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和后怕填满！
“抓…抓住我！”秦无忌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能感觉到白问天的手腕在他掌心冰凉地颤抖着。
白问天猛地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挥舞，抓住了秦无忌的小臂！
“用力！拉上来！”周汐颜已经扑到秦无忌身边，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往后拖！
秦无忌低吼一声，腰腹和手臂的力量瞬间爆发！
周汐颜也使出了吃奶的劲！
两人合力！
硬生生将悬空的白问天从死亡边缘拽了回来！
噗通！
三人滚作一团，狼狈地摔在天台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白问天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浑身抖得像筛糠。
眼泪混合着冷汗和灰尘，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刚才那一刻直面死亡的冰冷触感，彻底击垮了她求死的念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后怕和…茫然。
周汐颜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喘大气：“哎…哎哟我去…小白你…你可真会挑地方…”
秦无忌撑着地面坐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手肘和膝盖的擦伤火辣辣地疼。
他低头看向缩成一团、无声颤抖的白问天，眼神复杂。
【滴！成功阻止目标终结！挽救生命！获得功德点+100！系统能量恢复至25%！警告：该行为涉及重大因果干预…】
系统提示音似乎卡顿了一下。
【…正在重新评估…滋滋…】
秦无忌眉头一皱：“系统？”
【滋滋…评估完成！】系统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困惑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