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脸,生疼。
秦无忌眼底金芒穿透雨幕,死死锁定金佛寺翻涌的浓稠黑气。
前世撞死他的畜生,靠“情绪障碍”免罪逍遥。
如今换张皮,那股畜生味,臭得一模一样!
“精神病?免死金牌?”手机弹出匿名信息,附带方丈罪证和猝死会计照片。
体内999功德池瞬间沸腾,金色岩浆翻涌咆哮。
“专治各种精神畜生!”秦无忌指尖缠绕金色电光,穿透漫天风雨砸向伪善的黑气源头。
系统警报疯狂炸响:【警告!SS级恶性罪孽源!功德池超载!999→???审判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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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脸!
生疼!
像碎玻璃渣子刮过皮肉。
功德池在秦无忌体内翻江倒海,金色岩浆咕嘟咕嘟冒泡,贪婪地沸腾着,灼烧着经脉。
那个“999”的金色数字,滚烫,几乎要烙进灵魂深处。
目标,金佛寺方丈!
视野穿透层层雨幕,锁定那片金瓦红墙——浓稠如墨的黑气,正从寺庙深处源源不断翻涌而出,腥臭扑鼻!
“情绪障碍诊疗史?”秦无忌嘴角绷紧,拉成一张强力满弓的弧线,冷笑刺骨,“又是这块免死金牌?”
前世那辆疯狂电驴撞过来的瞬间,肇事畜生涕泪横流嚎叫的,不就是这玩意儿?
皮囊换了。
那股畜生特有的腐臭味,臭得一模一样!
“疯子!”周汐颜喘着粗气冲上天台,雨水顺着她高高扎起的马尾辫疯狂往下淌。
她手里死死攥着两杯奶茶,塑料杯身都快捏变形了,吸管扁得可怜。
天台的风,又猛又急。
裹着冰冷的雨,抽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秦无忌钉在原地。
纹丝不动。
像一尊被焊死在水泥边缘的冷铁雕塑。
只有眼底深处,两点淬了万年寒冰的金芒,穿透瓢泼大雨形成的厚重帘幕。
死死钉死远处那片金瓦红墙。
金佛寺。
晚钟那点子装模作样的悲悯余音,早被头顶滚过的闷雷碾得稀巴烂!
“下这么大雨!真当自己是石头不怕淋啊?”周汐颜的声音在风里打飘发颤。
她几步冲过去,把一杯还温热的波霸奶茶硬生生塞进秦无忌手里,另一杯带着点赌气的力道,
“啪”一下贴在他冰冷的脸颊上,“拿着!热的!驱驱你这身阎王气!”
动作粗鲁得很。
可指尖无意拂过他冻得发青的手背皮肤,却带着一丝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秦无忌没接。
目光甚至没从寺庙方向偏移一丝一毫。
“你来干什么?”声音比脚下湿透的水泥地还硬,还冷。
“收尸啊!”周汐颜一双杏眼瞪得溜圆,雨水顺着她白皙光滑的脸颊往下滑,像无声的泪痕。
“顺便来看看某个脑子灌满水的家伙,是怎么把自己摔成一滩烂泥的!
到时候我好给你那坟头草多浇浇水,争取破个三丈高的记录!”
嘴巴淬了毒,刀子似的锋利。
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前挪了半步。
死死挡在他和那危险的、毫无遮拦的天台边缘之间。
狂风撕扯着她单薄的外套,猎猎作响。
秦无忌终于侧过头。
湿透的黑发紧贴着他线条冷硬的额角,雨水顺着他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小溪般往下淌。
那双能洞穿人心善恶的金色眼瞳,在她身上短暂停留。
没有黑气。
干干净净的。
只有一层清透的、带着湿润水汽的微光,柔和地笼罩着她。
像这狂暴雨夜里,唯一没被淋湿的一弯月亮。
他冻得发青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快得让人以为是雨幕造成的错觉。
“放心。”他抬手,狠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动作干脆利落,甩开一串冰冷水珠。“烂泥?”
“那也是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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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寺。
大雄宝殿后方,方丈禅房。
檀香的浓郁气味闷得人胸口发堵。
窗户关得死紧,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风雨狂啸。
光线昏沉。
空调暖风呼呼吹着,熏得人昏昏欲睡。
慧海方丈,一身明晃晃的绸缎僧袍裹着富态臃肿的身躯,歪在宽大昂贵的黄花梨禅榻上。
榻几上。
一只最新款折叠屏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上面是花花绿绿、起起伏伏的股票K线图,跳动的数字,一大片刺目的惨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
胖乎乎的手指时不时焦躁地在光滑的榻几上敲击。
笃、笃、笃。
沉闷得让人心烦。
禅榻边,跪着个小沙弥。
双手捧了个镶金边的紫檀木托盘。
盘子里东西杂乱:敞开的雪茄盒,油光水亮的几颗菩提子,
还有一张纸——薄薄一张,印着某顶级私立医院醒目LoGo的诊断证明复印件。
诊断结论那一栏,“双相情感障碍可能性大”几个冰冷的铅字,清晰得扎眼。
角落里,巨大的落地紫铜香炉,吐着袅袅青烟。
烟雾盘旋升腾。
模糊了上方悬挂的鎏金佛像那低垂的、看似悲悯的眉眼。
佛像的目光。
似乎若有若无,落向榻几抽屉虚掩着的一道缝隙。
几张照片的边角,从缝隙里露出来。
年轻女孩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庞,在昏沉光线里若隐若现。
青春,活力,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慧海的目光扫过那张诊断证明。
紧锁的眉头,似乎松开了那么一丝丝的缝隙。
他伸出手。
不是去拿那几颗盘得发亮的菩提子。
而是拿起了旁边冰冷的雪茄剪。
“咔哒!”
清脆的裁剪声,在密闭得令人窒息的禅房里,额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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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斜对面。
街角,一家24小时便利店。
破旧雨棚下。
粘着两团阴影。
雨水顺着锈蚀的雨棚边缘疯狂往下淌,形成一道浑浊肮脏的水帘幕布。
黑有常一身剪裁锋利得像刀的黑皮衣,几乎融进身后的无边夜色。她斜靠在便利店冰冷的玻璃外墙上。
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电子烟。
烟雾无声弥漫、缭绕。
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大半隐藏在烟雾之后。
只有那双眼睛。
黑沉沉的。
比这暴雨倾盆的夜空更深,更沉。
没有丝毫涟漪地,死死钉在远处高楼天台——那个在狂风暴雨中几乎无法分辨的小黑点上。
“他动手了?”声音不高,带着电子烟特有的、微微沙哑的嗡鸣感。像两块生锈的薄铁片在相互刮擦。
旁边,白问天整个人缩在一件过分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里。帽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点绷得死紧的下巴轮廓。
她没看天台。
视线死死钉在自己不断绞动、近乎痉挛的手指上。
指尖用力到泛出青白色。
薄薄的卫衣下摆,快被她抠出几个洞来。
听到问话。
她身体狠狠一颤。
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抽打。
“……没。”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瞬间被狂暴的雨声吞没。
“没?”黑有常没转头,电子烟尾部那点幽蓝的光,在她指间鬼火般明灭了一下。“再给他点把火。”
“我……”
白问天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
绞紧的手指指节,白得像死人骨头。
“嗯?”黑有常终于侧过脸。
帽檐阴影下射出的视线,冰锥一样刺过来。
白问天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冰凉潮湿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呛进肺管,火烧火燎。她像受惊的兔子,慌乱地后退半步,脊背“砰”一声撞上便利店冰凉的玻璃门。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薄薄的卫衣布料。
“我是说…他…他功德池快满了!999啊!”她慌乱地从口袋深处掏出一样东西,
死死攥在手心,硬邦邦的圆润触感硌得掌心生疼——是颗油亮的菩提子。
“那个老秃驴…黑气浓得化不开!肯定…肯定干了……”
语无伦次。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