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
催命的铃音!
与那带来万物终结死寂的黑镰——
轰然交汇!撕裂阴阳!割断昏晓!
七张僵硬的鬼脸面具,在冻雨的映衬下,缓慢而艰难地向上抬起!
猩红的油彩,在凝滞的雨丝中,闪烁着妖异刺目的光!
那扭曲面具眼洞的最深处——
癫狂彻底溺毙!只留下无边无际、砭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一切!
那是什么?!
镰刀?!
锁链?!
就挂在头顶?!
幻觉?!
不!
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寒气!魂儿都要冻裂碎了!
真的!
真他妈要命了!
噗嗤!
腥臊味猛地炸开!
獠牙面具裆部瞬间湿透滚烫!整个人抖得像暴风雨里的枯叶!喉咙里发出咯咯咯咯的怪响,那是恐惧冻结了声带!
哐当!
他手里挥舞的脏棍子,脱手砸进脚下混着尿液的脏水坑!
想跑?
腿脚沉重得如同灌满了冰冷的铅水!纹丝不动!
想嚎?
喉结像是被万载玄冰彻底冻死!一丝声音都挤不出来!
死亡镰刀!
勾魂锁链!
就悬在头顶!
绝对的死寂!
极致的恐怖!像浓稠的酱汁,把他们从里到外彻底腌透!
嗡——!
那悬停的、仿佛凝固了时光的漆黑巨镰——
动了!
毫无征兆!
毫无轨迹可循!
一道吞噬一切光与声的漆黑细线,在亿万定格的冻雨之中,轻轻一划!
不是砍!
是删除!
快到了极致!
时间,仿佛被这道黑线,无声地切开!
目标——
獠牙面具!那个恶念翻滚滴脓的脓包头子!
他甚至还在筛糠!裤裆的热流还在流淌!
没看清——
连人带面具,带那身破烂皮衣,连同他屁股底下那辆骨架快散架的电驴——
嗤啦!
像劣质黑板上的粉笔字!
被无形的黑板擦,轻轻一抹!
没了!
无灰!无烟!无声!无息!
原地只剩下空气被暴力抽走后瞬间填充引起的微弱扭曲!空间快速愈合,留下一个无形的黑洞补丁!
冰冷的雨滴,失去了阻碍,哗啦啦灌入那瞬间空出来的地方!
仿佛那里,从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干净!
无情!
如同天道执行杀毒程序!
“呃啊啊啊啊——!!!!”
凄厉到不像人声的惨叫,猛地炸裂!瞬间捅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不是獠牙面具的!他连一丝灰都没剩下!
是剩下的六张鬼脸!
眼睁睁看着老大原地凭空蒸发!屁都没放一个就没了!
极致的恐惧如同在他们体内引爆了一颗核弹!瞬间冲垮了身体被冻结的禁锢!
嚎叫!
扭曲!变形!不再是人的声音!是濒死野兽的绝望哀嚎!是厉鬼被拖入地狱前的惨叫!
引擎被疯了一样拧动!车轮在湿滑的地面上疯狂空转,刨出泥泞和尿液混合的污秽!
纹丝不动!
无形的力场!如同凝固的琥珀!将他们死死困在里面!绝望的寒冰瞬间淹过头顶!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
催命的锁链之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
那无数垂落的银亮锁链——
不再缓慢缠绕!
骤然炸开!
如同银河倾泻!银色的闪电暴雨?
不!
是千条!万条!裹挟着冻结灵魂的寒光!星河倒灌般!
射向那六头困在琥珀里的畜生!
嗖!嗖!嗖!嗖嗖嗖——!
六声叠加的爆鸣!
每一条锁链的尖端?
精准无比!
如同最致命的手术刀!
直接扎入眉心!
不是物理穿刺!
是灵魂层面的打孔!钉杀!
六个前一秒还在癫狂惨叫的鬼脸?
瞬间僵直!挺尸!
眼中的恐惧?
凝固!化为彻底的灰白!死鱼一样翻着!
壳子还在!
破烂电驴还在!
里面的“人”?
空了!
七窍!
鼻孔!眼睛!耳朵!嘴巴——
丝丝缕缕扭曲挣扎、怨毒翻腾、冒着腥臭黑烟的灰暗魂质!
被那扎入眉心的银链子——
硬生生地!像拽死狗一样!暴力无比地——
扽了出来!
挣扎?
徒劳!屁用没有!
锁链上的秩序符文猛地炸亮!隐约可见红莲业火的虚影一闪而过!
污秽的魂质一碰触那符文之光?
无声地剧烈抽搐!扭曲!仿佛被无形的油锅反复煎炸!
锁链猛地绷紧回收!
拖死狗一样!将那六条污秽不堪的灵魂蛆虫!
拖向黑镰后方那片深邃的虚无!
银光爆闪!
六个被压缩、扭曲成拳头大小污秽光球的魂体?
被狠狠抡起——
砸向那片无声旋转、散发着猪嚎狗吠、无尽沉沦气息的——
畜生道轮回漩涡!
漩涡深处,令人头皮发麻的兽嚎清晰可闻!
噗通!
噗通……
六声沉闷的、如同石头坠入深潭的响声。
六具彻底失去灵魂的空壳!
烂泥!软面条!
栽进脚下腥臊冰冷的污水坑里!
脏水混着尿液溅起!
落下!
引擎徒劳地空转着!
发出嗡嗡的哀鸣!
七辆破电驴?
老大连人带车被彻底删除!
剩下六辆歪歪斜斜地倒在各自的“尸体”旁!
巷子!
只剩下暴雨无情砸地的声音!
刚才被彻底冻结的亿万雨滴?
哗啦!!!
轰然坠落!砸在尸体上!砸在污秽的地面!砸在那些空洞的猩红鬼面具上!
冲刷着冰冷的躯壳!面具上的猩红油彩被雨水冲开,流淌下来,像劣质的血污。
洗地?
不!
只是冰冷的雨!无情的雨!对这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巷口!
秦无忌的身体猛地一晃!
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狠狠砸在湿漉冰冷的砖墙上,才勉强撑住没倒下!
眼前血红一片!视野中心却在发黑!旋转!尖锐的耳鸣钻透了脑子!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喉咙里都涌动着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生命力!
宛如被无形的巨口狠狠咬掉了一大块!
体内空荡得可怕,灼痛感顺着经脉蔓延,五脏六腑都像是在焚化炉里被烧过一遍!
牙龈被咬得渗出血丝!
账!结清了!
他死灰色的眼珠,透过帽檐下的阴影,死死盯着巷子上空那片渐渐淡化、如同幻觉残影的区域——
那里!
巨镰消逝的虚影!
锁链残留的寒光!
正如同投入水中的墨迹,迅速淡化!透明!
但那股残留的、冻结灵魂的极寒!
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冰冷的事实——
畜生!
已入库!
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
比哭难看一万倍!
风!
卷着冰冷的雨丝!
呜咽着刮过狭窄的巷子!
像鬼哭!
又像恶魔在极度压抑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