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骤然一转，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西装男，指尖因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隔着几条街，就能闻到你身上那股…下水道混合劣质香水都盖不住的、专门属于某种腐烂灵魂的恶臭吗？”秦无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警察耳中，“就像一只刚从蛆虫堆里爬出来的绿头苍蝇！”这个比喻粗俗却极具画面感，几个年轻的警员下意识地皱紧了鼻子。
“放肆！”西装男终于绷不住了，脸上那层虚伪的和煦瞬间龟裂，露出底下狰狞的底色，一丝暗绿色的能量失控般溢出眼角！他厉声喝道：“陈卫国！你就看着他这样污蔑你的上级？！”
“赵科长，稍安勿躁。”陈卫国厚重的声音响起，如同一块磐石，稳稳地压住了场面的失控。他上前一步，魁梧的身躯有意无意地将秦无忌和周汐颜挡在身后，隔绝了西装男——赵科长那几乎要喷出毒汁的目光。陈卫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在赵科长骤然变色的脸上、在秦无畏痛苦愤怒却异常坚定的眼神中、在周汐颜惊恐未消却拼命点头的小脸上，来回扫视。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远处警笛的呜咽和风吹过路边梧桐树叶的沙沙声。夜露更深，寒意无声无息地爬上每个人的脊背。
就在这时——
“陈队！有发现！”一个技术队的警员趴在破损SUV的底盘附近，激动地大喊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那警员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底盘一个扭曲变形的缝隙里，夹出了一小片东西。在勘查灯惨白的光线下，那东西反射出一点微弱的、不自然的金属幽光。
秦无忌的“审判之眼”瞬间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消散殆尽的暗红色怨念能量，缠绕在那金属碎片上！冰冷！绝望！带着临死前的巨大冲击！
几乎同时，他脑中沉寂的系统提示音，如同被点燃的引线，再次尖锐响起！
【滴！检测到关键证物残留能量！】
【能量特征分析中… 匹配度：99.9%！】
【锁定目标：黑色摩托肇事者！】
【警告！残留能量蕴含超高浓度‘暴虐’属性！目标极度危险！】
【宿主首次成功追踪锁定恶性目标！任务‘审判的序章’进度更新！】
【怒气值转化增幅提升至50%！精神韧性小幅度提升！】
【善恶透视眼（初级）经验值+10！距离升级至（中级）还需90点经验！】
冰冷的能量流瞬间涌入秦无忌的四肢百骸，刚才被精神冲击带来的眩晕和窒息感大为缓解，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淬火刀锋般的锐利感在神经末梢跳跃。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再次被强化，赵科长身上那蠕动的暗绿色蛆虫能量流的细微变化，甚至陈卫国身上那淡金色光芒的微弱颤动，都变得更加清晰。
那是什么？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技术警员将镊子上的东西小心地放进证物袋，递到陈卫国面前。灯光下，那赫然是一小片断裂的金属片，边缘扭曲撕裂，沾着黑红色的油污和…一丝极难察觉的暗红痕迹。金属片上，似乎还残留着半个模糊的、被暴力刮擦过的印记，依稀能辨认出属于某种图案或字母的一部分。
“陈队，像是…摩托车某个部件上的碎片！看这磨损度和嵌入位置，很可能是撞击瞬间，从对方车辆上硬生生刮下来的！”技术警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赵科长的脸色在勘查灯下，瞬间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僵硬。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那股粘稠的暗绿色能量流如同受惊的蛇群，猛地向内收缩，试图隐藏，却反而在秦无忌的“审判之眼”下暴露得更加清晰——那能量流的核心深处，翻涌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名为“惊惶”的灰白色波纹！
“哦？”陈卫国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浓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如同两把沉重的铁锤，重重砸在赵科长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
“赵副科长…看来你刚才关于‘没有实质证据’的判断，下得…有点早啊？”
“我…”赵科长喉咙像是被堵住，油滑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滞涩和颤抖。
秦无忌强忍着再次翻腾的恶心感和心中暴涨的杀意，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他轻轻握紧了周汐颜冰凉的手，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铁与血的味道：“别怕，汐颜。你看，畜生的尾巴…这不就露出来了？这只是第一个。”
夜风呜咽着卷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撞在扭曲的SUV残骸上，发出空洞的啪嗒声。城市沉睡的轮廓在远处无声矗立，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在窥视着这场刚刚拉开序幕的审判。更大的风暴，正在这死寂的夜色深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