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采购数目，既符合实际需求，也可能受限于财力——毕竟机枪造价高昂，弹药消耗更是惊人，寻常藩镇根本负担不起。
“准了，卖给他们。
其他军备，凡南鹰酱与汉斯买过的，只要他们出得起钱，一律放行。”
顾维钧闻言心头一震，瞬间领会其意：陛下这是要借军售之名，增强幕府战力，给那群倒幕分子当头一棒！
就在皇帝点头批准军售的同时，远在岛国首都江户城内，德川幕府上下已陷入一片焦灼与惶恐。
“天朝那边……还是没有回音吗？”
德川庆喜得知倒幕派暗中遣使赴京的消息后，顿时如坐针毡。
他心知肚明，幕府能苟延至今，全赖天朝背后撑腰。
一旦失去这层庇护，顷刻之间便可能土崩瓦解。
更令他恐惧的是，如今对手竟也伸手向天朝示好。
若天子转而扶持倒幕势力，那幕府将彻底失去倚仗，再无翻盘之机。
到那时，唯有束手待毙。
德川庆喜尚且年轻，江山未稳，怎甘心就此落幕？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去见什么天照大神。
他立刻召集心腹手下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应对之策，试图找出破解当前困局的办法。
同时，为了掌握伊藤薄文在天朝的一举一动，他向留在天朝的幕府人员下达了严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摸清对方的所有行踪和动向——包括接触过哪些人物、谈话内容为何，以及天朝高层，尤其是皇帝陛下对伊藤薄文与倒幕派来访的真实态度！
这些情报对幕府来说极为关键。
唯有掌握确切信息，才能制定有效对策，挫败倒幕派的图谋，并向天朝表明，自己才是他们在脚盆最值得信赖的合作对象！
“属下失职，将军阁下……目前天朝方面尚未传回任何消息。
不过据前几日的情报显示，伊藤薄文似乎已与天朝外教部有过会面。
至于具体谈了什么，实在无法探知，还请恕罪。”
负责情报事务的官员伏地请罪，神情惶恐。
他们在天朝的眼线本就稀少，加之天朝反谍体系严密，他们根本不敢轻易展开活动。
更棘手的是，伊藤被软禁于海军营地，幕府势力难以渗透进去，自然无从知晓谈判细节。
唯一的突破口，或许是查清天朝负责交涉的官员是谁，再设法收买此人，直接获取内部消息。
但这条路风险极高——一旦对方不为所动，不仅计划败露，整个情报网都可能被连根拔起，遭到天朝反间机构彻底清除。
这种投入大、回报不确定的冒险，即便有机会，他们也不愿轻易尝试。
“废物！养你们这群人到底有什么用！”
德川庆喜怒不可遏。
他并不了解情报工作的艰难，就算知道，也毫不在意。
他只在乎能否及时获得有用的消息，至于手下为此承受的压力甚至牺牲，他从未放在心上。
“将军请息怒，局势尚有转圜余地。
截至目前，天朝并未公开表态支持倒幕派，说明我们仍有希望。”
老中井上正直连忙出言劝解。
“嗯……你说得有理。
天朝与我方素来关系稳固，不久前我们还为他们征调大批人力，助其远征北美。
此时背弃我们，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听罢此言，德川庆喜心头稍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不断在心里宽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天朝绝不会抛弃我！
“将军所言极是。
只要我们对天朝仍有价值，他们就不会轻易舍弃我们。
倒幕派所能倚仗的，不过是争夺天朝青睐罢了。”
井上正直年逾花甲，阅历深厚，早已看透局势。
他大致明白倒幕派出使的目的所在。
关西本就贫瘠，资源有限，能拿出的筹码本就不如关东充裕。
更何况，他们过去曾依附日不落，而日不落与天朝为敌，这段过往注定让他们难以赢得天朝的完全信任。
因此，若双方条件相当，天朝自然更倾向选择长期合作、关系稳定的德川幕府，而非初来乍到的关西势力。
但倒幕派并非蠢人，大保久利通等人精明得很。
既然敢在此时遣使出访，必然准备了极具吸引力的条件——而且极有可能比幕府让出更多利益，否则天朝根本没有接受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再退一步，讨好天朝？”
德川庆喜眼神一凝，瞬间领悟了其中深意。
“可是，究竟该怎么退让才好呢？我们能拿出来的筹码，似乎已经所剩无几了？”
德川庆喜眉头紧锁，脚盆国力空虚，既无金银，也缺矿产，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人。
既然财力不足，那就拼人力和心力。
只要我们比别人更卖力、更贴心，急天朝之所急，供天朝之所需，那倒幕那一帮人再怎么折腾，也动摇不了我们在天朝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