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明显感觉他的怒意又加重了两分。
“你不会还想动手吧?”
姜棠眼皮一跳,“你再动手,我现在就去找母亲!”
失算了,早知道她就去谢明漪的院子避避风头……
“你这次找谁都没用!”
谢蘅像是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解开纱布,看到伤口的那一瞬,气从四面八方来。
沉默了许久,谢蘅才抬手,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噬心蛊,你都敢拿自己去赌?如果不是幼虫呢,你此刻还有命坐在这里吗?”
姜棠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身子朝后退了退,“虫子藏在指甲里,若是成年的虫子,指甲盖那么大,藏不下……”
“你能保证每次都如此幸运,恰好避开?”
谢蘅的眼眸越来越沉,越来越暗,最后漆黑的漆黑的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把就姜棠吸进来。
姜棠不自觉绷直了脖颈,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她第一次见谢蘅冲她发脾气,偏偏还是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
“我、错、了!”
姜棠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人要懂得迂回,该退还是得退,退一步皆大欢喜的事情,不做是傻子!
“……”
谢蘅一肚子的怒气硬生生被这三个字冲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看了她半晌,最后却还是叹口气,坐在她对面,扯过她受伤的手,擦掉她手腕上的药膏。
“嘶……痛痛痛!”
姜棠惊呼出声,手忍不住往回缩。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痛?”
谢蘅攥着她手腕的手力度加重,阻止她乱动。
“……”
姜棠痛的眼泪直打转,“表哥亲自看着张太医诊断包扎的,你现在拆了,干什么!”
提起崔砚舟,谢蘅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似乎又想起门前的看到的那一幕。
他刻薄道,“你倒是信任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
“……”
屋内静了好一会儿,谢蘅总算平复了心绪。
他从袖中拿出一方药盒,指尖剜起一点药膏,轻轻地涂在她手腕上,抹开。
“哎呀!”
姜棠痛的眼冒金星,手又扯不回来,“谢蘅,你这是什么药,别不是加了什么东西,要我命吧!”
谢蘅扣住她,“别动。”
“可以了,可以了,不用涂了!”
“这是苏九配的解药,那虫子虽然还不成气候,但却是用毒药供养的,这药虽然痛了些,却是能解毒的。”
谢蘅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待带一次药膏微微干爽了,又重复涂了一层。
见伤口不远几道刺眼的红痕,谢蘅的眉头蹙了蹙,心里盘算着,麟符署的牢里的那位,还是打的轻了些。
被谢蘅这突然一提醒,姜棠忽地想到什么,她倾身凑向谢蘅,挂起了素日里求人的笑容,“夫君,你能不能……”
“不能。”
谢蘅头也不抬,手指将最后一层药膏涂匀后,轻轻吹了吹,才收回手,掀起眼。
“你想要探姜明渊的虚实,明明你可与我商议,可你偏偏不,非要拉着崔砚舟以身入局,现在想要去隐麟卫打听消息想到我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