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亮,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他担任詹事府少詹事的第一日,一整日都跟着同僚熟悉政务,刚回来就碰见姜棠,倒是赶巧。
翰林院修撰直接升到詹事府少詹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此之前,谢蘅已经让人给他罗列了一份名单,将翰林院的人党羽说了个大概。这些党羽几乎遍布朝堂六部,可唯独没有晋升詹事府官员。
然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面的人藏的太深了,连谢蘅都未能发现,以至于他今日行事格外谨慎,直到见到姜棠,一整日的紧绷瞬间得以放松。
姜棠跳下马车,哎呀一声,朝着崔砚舟眨眨眼,“今日新官上任,崔大人,恭喜啊!”
崔砚舟有些意外,“这么快你就知道了?”
“你也太小瞧我了,这点事情,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崔砚舟被她说的神清气爽,“走走走,进府。”
两人并肩进了府,径直走到宴厅,崔砚舟让管家准备晚膳,姜棠摆手,“我有话与你说,晚膳就不用了。”
崔砚舟扫了她一眼,转身吩咐管家,“去下两碗面。”
待管家退下,他才转身去看姜棠,“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祖父心里有数,让你放心。”
“如今你入了詹事府,我就猜到,此事并未影响到你。”
姜明渊的奏折已经递到御前,崔砚舟不降反升,由此可见,此事怕是另有蹊跷。
崔砚舟指了指对面的,“坐下说。”随即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放在姜棠面前,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你还记得,你让祖父帮你寻的那个人吗?”
姜棠端茶的手僵在半空,蓦地抬眼,“你是说……”
崔砚舟点点头,“正是,祖父已经将人悄悄地送上京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日子时便能送到麟符署。”
“……”
姜棠眼睫颤了颤,眸子里也浮现了一丝惊讶,随后就变成了惊喜。
姜明渊身边还有个小厮,叫暮山,暮山在姜明渊身边的日子,总带着点和其他小厮不一样的沉静,话少却很稳妥。
可就是这样一个像影子似的人,却在初秋的一个傍晚突然没了踪迹。
没人知道暮山去了哪儿。府里悄悄寻了半月,查遍了城内外的客栈、码头,连他老家的同乡都问了,只说他自小没了亲人,早没了牵挂,竟像是凭空从京城里蒸发了似的。
却不知道就这样一个悄无声息的人,上一世成了捅向姜明渊的最狠一刀。
“祖父是如何找到的?”
这人藏得深,上一世隐麟卫的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现了他的蛛丝马迹。
“要么说此人狡猾,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完全的,也多亏了姜明渊,若非他要抓崔氏的把柄,祖父不会去查此人。”
顿了顿,崔砚舟又道,“此人改头换面,成了四叔父身边最得力的人,这才有了侵占土地一罪名。祖父就将计就计,把人送到上京的隐麟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