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偏过头看她,“只是不忍心你受伤。”
说了话,他的视线却迟迟没有从姜棠脸上移开,仍是定定地盯着她,他目光幽静如深河,穿梭在姜棠的眉眼间。
直到四目相对,幽深的眼眸才翻起波澜,连着带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闷热灼烫。
“……”
姜棠心里一慌,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奈何她并未注意自己已经在软榻的边沿,整个身子不受控地朝后仰去。
谢蘅像是早就预判了她下一步的动作,抬手绕过她腰间,将她拉了回来。
姜棠只觉得腰间一股力道,下一瞬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里,与谢蘅一同摔在了软榻上,而她摔在了谢蘅的身上……
她反应过来,撑着谢蘅的胸膛就要起来,可下一刻,腰间的那双手微微用力,她又跌了回来。
“你……”
“姜棠。”
谢蘅唤了她一声,“我没有纳妾的心思。”
姜棠一愣,顿时停住挣扎,一眨不眨地对上他的视线,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你偷听我说话?”
“不算,是你没发现我进来。”
姜棠眼皮跳了一下,想要推开他,“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你慌什么?”
谢蘅不肯松手,“白日里,你故意扯着江时苒闹了一番,就是为了试探睿王的眼线是吗?”
姜棠手上挣扎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到底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怎么做什么你都知道?”
谢蘅勾了勾唇,“还需要别人跟我说?你就差拉住睿王的眼线直接挑明了。”
“我母亲从不参与什么宴会,竟然出现在英国公夫人的生辰宴上,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想看看,我,在侯府是否得宠!”
“别人把戏台都搭好了,岂能辜负了别人的好意,自是要跋扈,恃宠而骄。”
只有她在侯府得宠,姜明渊才更愿意拉拢她。
“要想让人看到你在侯府是否得宠,找我岂不是更直接?”
“……”
姜棠难以置信得看着他。
她忽然意识到,谢蘅为何会扯出今日在英国公府的事情,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谢蘅躺在软榻上,凝视着姜棠,嗓音虽低沉却柔和,轻易便冲破了屏障,叫人不得不静下心来听,“我们虽然是奉旨成婚,身份立场截然不同,我们有过误会,有过猜测;可是如今,无论是侯府还是我,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成见;你在侯府的底气从来不需要演,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所以,你呢?什么时候真心接纳这侯府,接纳世子夫人的头衔?”
和接纳我。
谢蘅想了想,还是没将这句太过直白的话说出口。
姜棠一怔。
耳边是窗外的风声,眼前是谢蘅那双乌沉幽深只映着她的眼睛,她不自觉就被牵动心神,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她的戒备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