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依照吩咐,抖着身子说了个名字。
“谁?”
萧承稷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又摸了摸衣袍上的水渍,嗯,凉的!果然有蹊跷!哪有续茶的女使,会捧着凉茶水撞人?
直到女使又重复了一遍。
萧承稷这才不可思议地朝谢蘅看去,“姜棠找我……你心里有数吗?”
谢蘅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没数。”
萧承稷眼里腾地一下燃起好奇,指着地上女使,“还说什么了?”
“她说……她在长兴街有间铺子,想卖给六殿下。”
“什么?……”
萧承稷蓦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缩紧了瞳孔,“她卖……”
萧承稷一转身,朝着谢蘅的肩膀就是一拳,咬牙切齿地,“我给她的铺子,她又转手卖给我?我看起来像是冤大头?”
谢蘅神色微动,看向萧承稷,“她应该是有急事,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关于你。”
当初谢蘅将铺子的房契给姜棠的时候,特意说了是六殿下的谢礼,如今她用铺子为借口,想必是怕六殿下推脱,这才出此下策。
“关于……我?”
萧承稷面露惊讶。
可不就是关于他,拿他给的铺子转手卖给他!
英国公的书房里。
谢蘅与萧承稷靠窗而坐,正面对面对弈棋局,见姜棠进来,萧承稷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将手上的棋子落下,“世子夫人,费尽心机,找我何事?”
姜棠抬眼,先是看了眼一旁的隐麟卫指挥使,想了想才转头对上萧承稷在,斟酌道。
“听闻三日后是围猎,殿下是否已经决定在围猎时候受伤?”
萧承稷抿唇,忽地摊开了手掌,掌心里攒了一堆的棋子顿时滑落进起棋篓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直到最后一粒棋子砸落,他才启唇,低声吐出一句,“即便你是谢蘅的夫人。妄以揣测也是会被治罪的。”
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带着面具的谢蘅,才有神色骇然地看向姜棠。
姜棠聪慧过人他早已知晓,可皇室里那些藏在暗处的秘事,岂是她一个侯府的世子夫人能随意触碰的?这问话,简直是在刀尖上行走。
稍有不慎,甚至会拖累谢蘅。
见他如此反应,姜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改原本试探的神色,再开口,声音里便多了几分清冷。
“我只是不想崔氏的基业落入旁人之手。”
轻飘飘一句话,砸在萧承稷耳里,直叫他一惊。
就连神色淡然的谢蘅,也停下了手里的棋子,转头看她。
“何意?”
谢蘅问她。
“你们能察觉到睿王要借围猎做手脚,睿王难道会想不到这步棋的轻重?他费尽心机设计陷害,若只为让六殿下受点伤,未免太小题大做。”
她话里的条理越发清晰,“他们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六殿下手里握着的崔氏基业,伤了人,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夺基业做铺垫!”
闻言,萧承稷的身子往后靠去,抬手支着额,冷峻而深邃的眉眼展露在姜棠面前。
“你是说,四哥早就知晓了我的意图?”
“是。”姜棠的回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若是最后查出,那刺客是六殿下的人,到那时,自导自演的罪名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