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热。”
谢蘅的手碰了碰姜棠的额头,不禁蹙了眉。
“……今年宫里还会有围猎吗?”
姜棠有些不安的仰头问道。
谢蘅朝窗外看了一眼,半晌才平静道,“有。”
姜棠秀眉微蹙,垂落了眼睫,低声喃喃,“总觉遗漏了什么……”
话音未落,房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叩响。
姜棠一惊,顿时噤声。
谢蘅走到房门前,没有立刻拉开门,“何事?”
一道熟悉的嗓音隔门响起,“属下求见夫人。”
听出青芜的声音,姜棠噌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谢蘅身边,“是青芜。”
谢蘅看了一眼姜棠,抬手将门拉开。
已经穿上玄色,与侯府暗卫一模一样地青芜埋着头走进来,头发也束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埋着头,脚步轻捷地走进屋,待谢蘅重新将房门阖上,才抬起头,对着姜棠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夫人,您先前的猜测没错,姜明渊确实没找正经的砖瓦匠修复密道,而是悄悄从外县搜罗了四个叫花子,连夜带进了府里。只是……”
青芜顿了顿,语气更沉了些,“属下盯着那密道入口守了一夜,进去的四个叫花子,自始至终没见一个出来。依眼下的情况看,他们未必还活着。”
姜棠蹙眉,如此一来,这密道根本就不是通往哪里,或许是藏着什么东西,且见不得光。
“密道周围的守卫,可有异常?”
谢蘅在一旁开口,目光落在青芜身上,
“守卫比往日多了三倍,且都是姜明渊的心腹,连侯府的老仆都近不了身。”
青芜如实回话,“至于姜明渊,属下只在昨夜见他去了一趟密道入口,站了约莫一刻钟就走了,全程没说一句话,也没进去。”
“……”
姜棠的脸色变得格外青白。
她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这几日你不必再去监视姜明渊了,将暗卫都撤回来,他会来找我的。”
青芜应了一声,“是。”
青芜躬身,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姜棠,才默默退了下去。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落进谢蘅耳里,像是被击中了什么,眉头蹙了蹙。
“姜明渊见你?”
“搬倒景阳侯府……”
姜棠动了动唇,几乎不可闻地重复着这句话,“扳倒景阳侯府,最好用的棋子可不就是我?”
她忽地走到窗前,抬手将窗一把推开。
伴随着“吱呀”一声,微熹的天光照了进来,她望向姜府的方向,默然不语。
“若是围猎,出现些意外,岂不是很正常……”
她启唇道。
谢蘅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听懂了姜棠的话,他眉宇间蒙上了一层阴霾,一字一句,“是很正常。”
清冷的晨风吹进屋内,直叫他们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