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内一静,姜棠与谢明漪面面相觑。
这跟她想象中差得有点多啊。
“展开说说?”
“一曲惊鸿舞名震江南,多少人重金才能看她舞一曲,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嫁到了这偏远的绝途岭来,成了现在的知州夫人。”
张婉宁沉吟片刻又道,“听闻这位柳夫人极擅交际,府中宴饮从不断歇,往来的既有本地官员,也有西戎的行商……”
姜棠蹙眉,若有所思。
翌日一大清早,天还未亮。
姜棠就换好了婢女的衣裳匆匆出了屋子,一边调整耳朵上的坠饰,一边跨过院子,去找谢明漪。
可谁料还没走到谢明漪房门口,却与谢蘅撞了个满怀。
她踉跄了几步,正往耳朵上佩戴的坠饰直接从手里掉落,眼见要掉到地上,被谢蘅眼疾手快地接住。
伸手将坠饰还给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她,这一眼,便叫他顿住,直接收回手。
她虽穿了一身婢女的衣裳,可是脸上的妆容无比精致,黛眉描得入鬓,唇上点着娇艳的胭脂,连耳后都扑了细粉。
姜棠抬眼望向他,“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妥?”
谢蘅对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眸,顿时觉得闪的他心慌,抬手盖住她的眼睛。
“我让你扮安分守己的婢女,不是让你扮一心上位的女婢,换!”
姜棠愕然地睁大眼,片刻后才反应来,一把拉下盖住眼睛的那只手。
“你想,你带个普普通通的女婢能有什么噱头,越是离经叛道越好,身份我都替你想好了,我是卖身葬父的穷家女,被你买去做丫鬟,你我暗生情愫,主母要拆散我们……唔!”
谢蘅忍无可忍,直接捂了她的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棠再次拉下他的手,“那知州夫人是名妓出身,女子心思最是微妙,同是浮沉过的,自能多几分体恤,这话柄递过去,才有共话可说,你懂不懂!”
她喘了口气,又道,“明明可以靠容貌的事情,非要靠头脑,是不是有毛病!”
谢蘅盯着她看了一会,就当姜棠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方绢帕,将她脸上精心妆扮好的妆容给抹了。
“……犯什么病!”
姜棠盯着那帕子上的妆,气得直跺脚。
“砰的一声。”
房门被大力推开后又大力关上。
谢蘅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立在门口,一副你不好好穿衣打扮就别出这个门的架势。
直到身后的房门再次打开。
谢蘅才转过身,见她未施粉黛的脸颊,才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
“……哦。”姜棠瞪了他一眼,敷衍道。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茶庄,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招摇。
姜棠脑子里剩下这两个字。
车架是金丝楠木的,四周挂着价值不菲的绸缎幔帐,车门前还悬着两盏琉璃灯,灯身雕刻着缠枝牡丹……
姜棠忍不住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他又比自己好哪去了!这马车招摇的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马车里坐着个纨绔!
谢蘅坐在中央,悠闲自得的饮着茶,姜棠忍不住将车帘掀开一道缝,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