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宇眼中漾开极淡的笑意,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半块虎符,放入慕容清婉手中:“这是我的私兵符,可调动我留在京中的所有力量。见它如见我。”
“你不是之前让夜枭给了我一块玉符吗?”
“这个你也拿着,多一层保障。”
慕容清婉握紧那半块温热的虎符,感觉重逾千斤。
“此外,”萧承宇声音压得更低,“小心宫里。皇伯父年事已高,有些人…怕是等不及了。”
慕容清婉心中一凛,明白他指的是其他皇子可能趁乱夺嫡。
“我明白。”
萧承宇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起身:“保重。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战甲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秦镇天与郑海率领援军抵达边关时,想象中的烽火连天、兵荒马乱的景象并未出现。
关隘内外秩序井然,哨塔林立,巡逻队步伐整齐,只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和远处被熏黑的城墙,无声诉说着不久前才经历过的惨烈战事。
二人不敢怠慢,命副将安顿好疲惫的士卒在城外指定营地扎营后,便即刻赶往中军大帐求见主帅贺海宁侯爷。
通报后踏入帅帐,只见数位披甲将领正围在巨大的沙盘前,气氛凝重却不见慌乱。
主帅贺海宁侯爷虽面带倦色,但眼神锐利如鹰,正听着下属的禀报。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侧一位沉默的男子,那人身姿挺拔,并未着全副甲胄,只一身玄色劲装,微低着头,专注地凝视着沙盘上的地形地貌,手指无意识地在一块代表山地的木雕上轻轻敲击,仿佛周遭的议论都与他无关。
“末将秦镇天,拜见贺将军!”
“末将郑海,拜见贺将军!”
两人抱拳行礼,声音在略显压抑的帐内显得格外清晰。
贺海宁闻声抬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疲惫的笑意:“二位将军一路辛苦了。援军将士可都安顿好了?”
不等沉稳的秦镇天开口,急于表现的郑海抢先一步,声音洪亮地回道:“回贺将军,大军已按指令,悉数安置于城外营地,随时听候调遣!”
他特意强调了“随时听候调遣”几个字,目光热切地望向贺海宁,希望能从主帅眼中看到即刻启用他们的意图。
贺海宁是何等人物,久经沙场,岂会听不出郑海的弦外之音。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旁那位依旧专注于沙盘的玄衣男子,见对方并无表示,便顺着郑海的话,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地说道:“甚好。一路急行,人马皆疲。二位将军也请先回营好生歇息,明日辰时,再来帐内共议军情。”
这话听起来是体恤,实则已初步定了调子——这支生力军,至少眼下,并未被计划投入最紧要的先锋位置,更像是作为战略预备队置于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