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么回事！！！”
“完了！全完了！我们的股票崩了！所有海外资产都被强制平仓！对方早有预谋，用我们最得意的杠杆工具，把我们整个家族都送上了断头台！是晨曦资本！是那个姓林的！他在扮猪吃老虎！”
高俊的手机从指间滑落，屏幕K线图上那条垂直的红线，断崖一样，就是一道通往地狱的血色深渊，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牌局下的战争跟牌局上的战争，用一种最残酷也最震撼的方式，得出了同一个结果。
完败。
林阳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
他从头到尾，都没再看高俊一眼，就跟碾死了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他走到依旧震惊到手脚冰凉的苏秉德面前，微微点了下头。
“老爷子，Ga over。”
他声音平静，却带了股洞悉一切的压力。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靠运气吗？”
说完，他牵起苏晚晴冰凉的小手，转身，准备在满屋子恐惧敬畏跟悔恨交织的目光里，就这么走了。
苏晚晴任由他牵着，整个人还恍恍惚惚的，感觉特别不真实。
她看着身边男人的侧脸，那张她熟的不能再熟的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像刚才那个弹指间就灭掉一个百亿豪门的，不是他。
好像他只是赢了场无关痛痒的牌局。
这，就是他的世界吗？
这就是他那泼天富贵之下，所隐藏的，真正的力量吗？
但是，就在他们快走出暖阁的那一刻，林阳却停了步子。
他没回头，只是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子，刺进每个人的耳膜。
“我忽然觉得，在离开之前，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他慢慢转过身。
那一瞬间，整个暖阁的温度，好像一下子掉到了冰点。
所有跟他对视的苏家人，包括德高望重的苏秉德，全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不是人的眼睛，那是神的眼睛，俯瞰众生，不带任何感情。
他们心头，同时冒出一个无比恐惧的念头。
他还不打算结束！！
林阳的目光，没在苏家人脸上停哪怕一秒。
他越过他们，直接落到那个瘫软在地，双目失神，像被抽了魂的空壳——高俊的身上。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高俊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脑子已经彻底宕机了。
他没法理解，也接受不了。
几个小时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是苏家众星捧月的贵客，是马上就要把林阳踩在脚下，赢回所有面子的胜利者。
可现在，他是什么？
一个笑话。
一个在别人设计的猎场里，自以为是猎人，却被耍的体无完肤，最后连着整个家族都被一口吞掉的可怜猎物。
他想发火想嘶吼想扑上去跟林阳拼命。
可是，当林阳平静的目光扫过来，他所有的勇气，一下就被抽干了。
取而代之的，是来自灵魂深处，对更高维度生物最原始的恐惧。
林阳一步一步的，不急不忙的，朝他走来。
脚步声不重，但每一下，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苏家二叔苏振华跟三叔苏振雄，这两个刚才还使劲嘲讽林阳的中年男人，眼下脸色惨白，双腿不自觉的发抖，甚至想后退，却发现脚跟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他们终于明白了。
林阳之前在棋盘牌桌上表现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赢。
他是在玩。
他就像一头吃饱了的狮子，在用爪子，戏耍一群不知死活想来挑衅的土狼。
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现在，游戏结束了。
狮子，要开始进食了。
林阳在高俊面前站定，弯腰捡起掉在地毯上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经不跳的K线图，然后把手机像展示艺术品一样，递到高俊眼前。
“好看吗？”
林阳的声音很轻柔，像情人的呢喃，但在高俊听来，比魔鬼的诅咒还恐怖。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家族，你鄙夷的金钱，在你面前，谱写的一首......镇魂曲。”
“你……”高俊瞳孔猛地一缩，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里面全是血丝跟疯狂的恨意，“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妖术？”
林阳笑了，笑得有些嘲弄，“你看，直到现在，你还是没搞明白。”
他直起身，环视全场，目光第一次在那些苏家人脸上一一扫过。
“你们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从我踏进这个门开始，就搞错了一件最基本的事情。”
林阳的声音，陡然变冷。
“你们以为，这里是苏家的主场，是你们的地盘。你们以为，你们有资格对我进行审视考验甚至……羞辱。”
他指了指牌桌，又指了指旁边的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