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头领愤怒地抓住男人的衣领,随手从空中撷取一根羽刃,按到男人的脖颈上。
“你很厉害,能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围剿下纠缠这么久。”
“你也很聪明,知道利用羽衣从我们那里逃出去。”
“不过可惜,放眼望去,这个世界,除了神明再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战胜我们。”
“说,你偷走我们羽民国的圣物,意欲何为?”
羽人头领厉声问着男人的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羽刃割破了男人的脖颈,男人却笑得肆意,反问道:“难道偷走圣物的,就只有我一人吗?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羽人头领当然知道,自己也有责任。
然而事已至此,懊悔自责已然没用,眼下当务之急,就是马上把它们追寻回来,那么现在,就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开始。
可是,他明明已经抓住这个面具男人了,也用灵力在这个男人身上探寻了好几遍,却始终找不到那个东西。
这让他很愤怒,也一头雾水:这个面具男,到底把那个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那个东西和他们羽人族息息相关,不可能他感应不到!
眼下,只有用大脑记忆探寻术了。
施术虽然对生命没有威胁,但是它会让受术者陷入一种极端的痛苦之中。
毕竟,人的识神,是人最私密的领地,是神明才能涉足的领地,如果被其他人强行踏入,将会是一场身体心灵上的全方位伤害践踏。
更有甚者,还可能造成对方的大脑损伤,从此变得痴傻无知,浑浑噩噩。
基于此等残忍风险,羽人族不会轻易对无辜之人施展此等禁术,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是闯下大祸的盗贼!羽人头领是却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心软!
羽人头领将手升到面具男人的头顶上空,五指一张,千丝万缕的黑色细丝就从手掌中心生出,直直刺进男人的脑中。
男人顿时感觉到头颅中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随着“蚂蚁”无情的翻找,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从前无数记忆,此刻尽被被悉数翻出,让他瞬间被淹没和坠落其中。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羽人头领只管粗暴地寻找,但男人却如被烈火烹灼,不得安宁。
那些已被光明之力压制,被埋藏、被刻意训练而遗忘的黑暗,此刻,被再度激起与激活。
“就是一只区区半狐,不配和家主的纯血嫡孙相提并论。”
“吃下这块带血红肉,就能救你奶奶了。”
“拔刀扎进心脏里,我就放过你儿子。”
“不——”
“你父亲,凡人一个罢了,有什么能力护住你母亲。”
“真可怜啊,听说全家被寻仇,一夜全死光了,就留了他一个。”
“可真是一个灾星呢。”
“谁让他的母亲非要嫁给一个凡人呢,真是家主的耻辱啊。”
是记忆更是痛苦,男人那在面具下的瞳孔,渐渐被黑色晕染,嘴角也慢慢扭曲起一种怪异的弧度。
痛苦撕裂着他,也麻痹着他。
他似乎不再怕这些痛苦了,甚至开始享受起这些痛苦。
羽人头领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感到奇怪,为什么越到后来,感觉这记忆探查术施展的越发吃力?
随着那羽人的术法施展,男人只觉此刻自己是被困溺在蔓延上来的沼泽之中,无法挣脱也无法动弹,只能渐渐深陷。